即便如此,癥狀并未減輕,他便起了疑心,懷疑有人給他下毒。
第四天中午。
在衙門食堂,他端起飯菜后,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拿出銀質挖耳勺插進飯菜里。
可插來插去,銀勺都沒有變色。
常茂皺起眉頭,陷入思索。
這時,陸知白也過來吃飯。
常茂冷哼一聲,搶過陸知白的餐盤,把自己那份換給了他。
陸知白沒說什么,推到一邊,又叫人打了一份。
常茂不相信他會和屬下吃的飯菜一樣。
懷疑飯下面藏著東西,便拿筷子在米飯里翻找。
結果翻出兩塊咸魚……
常茂頓時一陣惡心:“什么鬼東西!”
他把筷子一扔,轉身走了。
陸知白微微一笑。
他現在自然也吃不下去咸魚,但他預判了常茂的預判!
這天晚上,常茂換了一家客棧。
結果情況并沒有好轉。
第二天愈發嚴重,到了晚上,他上吐下瀉,口干舌燥……
睡不著覺,也吃不下飯。
快凌晨時,腹痛如絞,上吐下瀉,慘狀不堪。
這時大家都睡得很熟,喊也喊不到人。
好不容易熬到天快亮,常茂叫店小二幫他找郎中。
過了兩刻鐘,店小二回來說,鎮上兩家醫館都在忙著,騰不出一個郎中過來。
常茂咬著牙,怒不可遏,決定親自去醫館。
他腹中隱隱作痛,幸好路邊有公廁。
等到了第一個醫館,常茂已是滿身冷汗。
外面有人在排隊,但他不管,上前說:“爺到現在還沒好,再治不好,就砸了你的店!”
坐堂郎中連忙起身,行禮道:
“國公,在下醫術淺薄,實在治不了您的病,您還是到別的地方看看吧。”
常茂放軟了語氣,說:“我不管,趕緊給我看看。”
郎中卻堅決推辭。
甚至不惜閉門趕客。
其他病人一臉懵逼,卻也不敢當面議論。
常茂揪著郎中的衣領,想要威脅他,卻覺得手上虛軟無力,沒有絲毫威懾。
再說,上次他抓的藥也是這家的,確實沒什么效果。
于是,常茂恨恨地松開手,轉頭向另一家醫館走去。
這兩家醫館一東一西,距離甚遠。
常茂腳步蹣跚,看到一旁有牛車在等客,直接坐了上去。
吩咐道:“送我去對面醫館,我是國公。”
車夫連忙小心應答,把他送到醫館。
結果這家醫館正在清理庫存,見到常茂來了,也絲毫不慌。
郎中拱手說:“國公爺,小店經營不善,入不敷出,很多草藥都用完了。便是給您看了診,也沒有藥治啊。”
常茂聽了就冷笑:“當爺是傻子?前兩天我從這過,還看病人在排隊!”
郎中手撫長須,一臉無奈之色,鄭重地與他說:
“好吧,實話告訴國公爺,看您的面色,恐怕是病入膏肓了……”
常茂一下就怒了:“什么意思?!有這么嚴重嗎?”
郎中微微點頭,垂眼不再言語。
“你不信!”常茂威脅他,“趕緊給我治,不然今夜我就去殺了你們侯爺全家!”
郎中無奈道:“國公慎言……在下的醫術,實在是治不了您呢……”
常茂有些迷茫了。
兩個醫館都說治不了,難道情況真的這般糟糕了嗎。
他越想越是咬牙切齒,懷疑一切。
心中充滿對陸知白的憤恨,一定是他在害人。
常茂冷哼一聲,說:“是不是陸知白不讓你們給我治?我這就去殺了他!”
常茂轉身就走。
郎中連忙吩咐店中學徒道:“快去給侯爺報信!”
結果,常茂覺得渴得冒煙了,又怒氣上頭,心跳很快,眼冒金星,倒在路上。
路上的行人見他暈倒,沒有一個人來救他,甚至還遠遠的避開。
常茂想著“什么鬼地方,一群狗娘養的”,閉上了雙眼。
但短暫的黑暗之后,他就恢復了些意識。
有人給他喂水。
接著是陸知白的聲音:“把他抬回去。唉,這倒霉孩子……”
常茂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不知是什么時候了,外面天還亮著。
陸知白坐在他床邊看書,笑道:“侯爺醒了~”
常茂瞪了他一會,怒道:
“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是不是你給我下毒,還不讓郎中救我,自己親自出手,想讓我感激你?我呸!我恨不得殺了你!”
陸知白樂了:“無所吊謂,你愛謝不謝……謝謝你告訴我,我會加強護衛的。”
這時一個郎中捧著一碗藥過來:“侯爺,藥好了。”
陸知白接了過來,吹了一吹。
常茂滿臉警惕:“什么藥?你別想害我!”
陸知白笑瞇瞇的說:
“是治病的藥。你得了急性腸胃炎,所以上吐下瀉,惡心腹痛。來,常大郎,喝藥吧~”
常茂瞪著他說:“就是你害我,不然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陸知白樂得不行,說:“這是郎中說的……叫夏原吉來,給國公喂藥。”
常茂怒哼:“滾!我自己會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