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點著頭，以古怪的目光望著他，不可思議的問：
“這些你怎么想到的？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吃飯長大的，怎么你這么多鬼主意？你不會，真的是，仙童轉世吧……”
“我也不知道。”陸知白只是笑，卻不多做解釋。
他和郭雄文商談電報機的細節，叮囑他不要著急。
接著又吩咐耿小二：“看著郭先生點兒，起碼晚上得知道睡覺吧！”
說完事情，陸知白和常茂便離開機械學院。
常茂對這大學的興趣，明顯比之前濃厚許多。
他粗粗參觀了一下，就忙著去調戲/學生了，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
操場上有個班上體育課，正在玩蹴鞠。
常茂見了，那還得了，頓時加入戰場……
然而，薄暮漸漸籠罩而來，快要放學了。
有些學生開始借口上廁所，離開，匆匆趕向食堂。
常茂一開始不曉得怎么回事，很快明白了，便故意說：
“我身為國公，平日可是日理萬機，今個難得來一趟，大家陪我好好聊聊！”
不久后，悠長的放學鈴就響了，幾棟教學樓頓時傳來嘈雜的聲音。
人聲嗡嗡，一些身影朝食堂飛奔。
這下子，操場上的學生再也忍不住了。
有一個魁梧學生拱手，飛快說道：“學生已經很餓了，晚上還有自習，現在要趕緊去食堂吃飯，晚了連菜湯都沒有……恕不奉陪，請國公見諒！”
說完就轉身跑了。
“俺也一樣！”其他學生紛紛效仿。
眨眼間，就走得只剩下兩個愁眉苦臉的憨厚少年。
常茂哈哈大笑起來，罵道：“瞧你倆這熊樣，快滾吧！”
他看著學生們的背影，不由得嘀咕道：“他們還怪開心的嘞……”
常茂四處搜尋，在辦公室找到陸知白，嚷嚷道：“小爺餓了！上哪吃飯？”
陸知白笑道：“讓食堂送飯過來了，今天咱倆湊合一頓。”
常茂也不在乎，大喇喇坐下來。
靜默了一陣子，說：
“真沒想到，我今個在這，玩得居然還挺高興……”
陸知白饒有興致：“哦？把你的感受說來聽聽，我好改進一番。”
常茂笑道：“那幫兔崽子，跑起來跟騾駒撒歡似的，倒也沒那么文弱，而且……”
他想了一想，認真說：“我瞧著，幾乎所有學生都很年輕，二十出頭的都少見……
感覺他們活得很自在，跟軍營里那些兵丁，一點都不一樣~”
“你是想說他們朝氣蓬勃，充滿活力？”陸知白微微一笑，也感慨說：“哎，年輕人抱團，成就了大學獨有的活力。”
常茂笑了一笑，說：“爺還有點羨慕他們，是咋回事兒？”
陸知白分析道：“你羨慕的，其實是一種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這些孩子還年輕，能到這里來讀書，感覺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就沒有煩心事。哪怕有，現在的他們也不怕。”
常茂一拍大腿：“就是這種感覺！原先我也是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我比他們還有底氣……”
又嘆氣道：“唉，這次我才知道，心氣兒一旦消磨，就很難回來了……”
陸知白笑道：“也不是什么壞事，代表你成長了。”
常茂正凝神沉思。
陸知白悠悠道：“現在六月了，我打算八月份再招一批新生，已經有兩年多沒有招人了……”
“嗯？”常茂眉頭一挑望著他，不明白為啥跟他說這個。
陸知白笑道：“等到了八月份，你要是還沒有差事……我就聘你來當總教頭，鄭國公意下如何？”
“哈哈哈！”常茂滿臉的好笑，“總教頭？你這里？不是，這兒不是修文嗎？”
陸知白說：“又不讓你真教他們武藝。就是每季度，都有半個月的軍訓。跟軍隊里的訓練差不多~”
常茂右側眉頭高高挑起：“這倒是有些意思。”
“陛下可不喜歡文弱書生，”陸知白笑吟吟的，“國子監里也是要學弓馬課的。我也認為，強健的體魄和聰明的頭腦一樣重要。”
常茂上下打量他，微微撇嘴，似笑非笑，滿臉寫著“就你”？
陸知白不理會，挑眉道：“你知道這總教頭之職，第一任是誰嗎？”
常茂不在意的問：“誰？”
陸知白悠悠道：“燕王殿下，我四哥。”
常茂倆眉毛往上一聳，眼睛轉了轉，說：“還有這一出呢……”
陸知白卻一副思索之色，又猶豫起來：
“罷了……你這么張狂跳脫，別把我的學生帶壞了，我還是再想想合適人選吧……”
常茂果然一下就急了，瞪大雙眼，抬手指著他道：
“你他娘的啥意思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