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們扶起老嫗,“婆婆,要不,你回家去找找?王兄年紀不小,興許是零花錢不夠,回家拿錢了?天色漸晚,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若是再不往回走,天黑了你住哪兒?剛才你乘的馬車呢?”
老嫗喃喃道:“那是我雇的車,只付了一面車資。”
“那你現在還是快回去吧。”
再次回到小宅時,左鄰右舍連絲朦朧的燈光都沒有透出來。
摸黑進入凌亂的房間,低聲喊了幾遍,又找了幾遍。房間里除了她自己,沒有一個人。
老嫗欲哭無淚,不知該何去何從,黑夜之中,只有先睡一覺再做打算。到底人老體弱,又走了將近兩個時辰的夜路,擔驚受怕之下,一倒在羅漢床上,就昏死了過去。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陽光從扯破的窗紙孔中照射進來,刺到老嫗的臉上,文火烤了一般的疼。
老嫗睜開眼睛,傻呆呆地盯著房梁,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
啊!
這是小宅!
老嫗捧著快炸掉的腦袋,翻身坐起。兩頓沒吃,她真的太餓了!
廚房,地上不是潑撒的粥湯就是被毀壞的食材,米缸里混了半缸泥水,面粉中加了灶灰,水缸被刺了一個洞,里面一滴水都沒有了。
老嫗小聲地罵道:“遭瘟的,一點吃的都不留下!”
老嫗餓極了,又舍不得花錢去買吃的,再次看了看米缸,心里有了主張。搬開封口的水井,打了一桶清水起來,將米缸中的泥漿米撈出來,淘洗干凈后,放進陶罐中熬了起來。
天氣越發不好,糧油價格奇貴,老嫗荷包里那邊私房銀子,可禁不起在飯店花銷。
在廚房里再次仔細地搜尋了一番,居然找到一罐子她以前送過來的蜜餞。
老嫗大喜,有了這些吃的,她就有力氣去找主人了!
正喜悅著,突然,老嫗覺得身體一輕,無感居然失靈了。
看不見說不出嘗不了聞不到聽不清,好似世界猛然就禁止了。
老嫗驚恐萬狀,啊,老天,她是怎么了,是死了嗎?
白虎睥睨地盯著地上的貓毛兒,翻爪就抓在了手里,垂涎地盯著陶罐和蜜餞兒,又一翻爪,全數收了起來。
三人一虎守著一大堆生肉生魚,餓得快死掉了。
大姐兒年紀最長,但她是大家小姐出身,從來沒下過廚房,也從來沒人教過。大哥兒就更不用說,都快被養廢了,這么大了才開始進書院讀書。而張小矛和白虎,指望他倆把生肉變成熟肉,除非天降紅雨。
再不找人幫忙煮飯,他們全都要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