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麥喜的技能加持,張曉燕順利地到達了河岸。
寬約十米湍急的河面上,本來有一棵橫亙的巨大樹干,多年來,麥族人餓極了時,就會通過樹干穿過河面到森林中尋找食物。現在,這棵樹干只余下了麥族那三分之一,森林這邊卻是完全沒有了。樹干的截面似自然腐蝕的痕跡,又似人為鑿斷的烙印,非親眼目睹,不能妄下評論。
可就算是人為鑿斷了樹干,原始人總不可能從樹干上走過去看,也不會從水上漂過去看。氏族生存是第一大計,本性善良的是非觀念和種群習氣,也絕不會有人去懷疑某某斬斷樹干。除了稍稍有些可惜以后再也不能渡河過去覓食外,也沒什么好關注的了。
張曉燕有些佩服,這人放到現代也算是個人才了,生在麥族委實太屈才了些,難怪麥族衰落之后,人家同樣混得不錯。麥喜這樣沒有心機的古樸原始人,當了人家的踏腳石都不自知,死在人家的謀算之下,的確也只能自認倒霉。
站在河岸邊,因為對面有丘陵的阻擋,張曉燕的目力范圍之內,只能看到針闊混交林和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雜草。表面風平浪靜的河流之下,實則危機四伏,各種食肉生物出沒,原始人一個不小心,不是被水淹死,就是被水下的怪物咬死,所以這條河流也有食人河之稱。
一般情況下,老弱病殘的麥族人,只會被丟棄到丘陵外的河岸這邊,讓其自生自滅,絕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把人搞到對面森林深處去。所以,張曉燕才會覺得,麥喜是被人用詭計給害死的。不過原始人個個都是忠心團結人士,到底是張曉燕瞎猜還是真有其事,得見到了麥冬才敢確定。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怎么在食人河邊生存下去。
昨晚吃的野豬肉湯,早被消化光了,柚子果又苦又澀,得再加工一番,才好入口。空間里還剩下不少野豬肉,但張曉燕不想一直吃撿的現成,她得自食其力。阿九說過,第九號當鋪對參與業務起的是輔助作用,而不是主導作用,不論到了哪個時空哪個地點,一定得尊重當地的規律,不能有過多的介入。
張曉燕深以為然。
目光投向河里,天然無污染的水流環境,里面的魚蝦一點很好吃。沒有漁具,可以想辦法現做一個。做個釣具,結個漁網,編個簍,粗暴一點直接把河流給截流了,方法得當總會有收獲的。不過得先看看周圍有什么合適的材料,再來決定做個什么。
茅草很長,也很堅韌,可以用做釣線。荊棘密密麻麻,可以做成釣鉤。兩者結合,就是一套最簡易的釣具了。荊棘中有一種莖上長滿沾刺類似于苧麻的植物,剝皮抽筋,不僅可以結漁網,還可以做衣服,很有利用價值。靠近水邊,聳立著一簇簇高高的竹節狀的植物,不知是不是竹子。
麥喜的意識里,那長得高高長長的草嚼起來很甜,很好吃,根莖的汁水比尋常的野草飽滿很多。撥開野草叢,張曉燕找到最近的一簇,發現這植物并不是竹子。仔細觀察,發現這植物葉片細長,莖部青綠,猛然看去像甘蔗,但又比現代的甘蔗更為苗條細瘦一些。掰斷一根嘗了嘗,味道淡淡的,帶著些甜,口感還不錯。這東西恐怕就是甘蔗的遠祖了。
野甘蔗的數量很多,河流的兩岸都是,但普遍都是修長的體型,集中利用的產出恐怕不怎么高。也許可以加以培育,搞點甘蔗糖吃吃。
張曉燕只吃野甘蔗靠近根部比較甜的幾節,吃了差不多一簇之后,終于覺得肚子不那么餓了。拿出匕首切了一截荊棘下來,剔掉多余的刺,留下的刺穿了野豬肉沫,再綁上茅草,扔進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