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一不明白張曉燕為何要喝燒開了的水,但下意識就跟著她學,又做了一個樹皮鍋,燒了一鍋開水自己喝。
吃了一鍋蛋花湯之后,張曉燕感覺身體像是活過來一般。還別說,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她還從來沒吃過蛋類,突然吃著了,真是覺著味道不是一般的鮮美。
叫花雞一時半會熟不了,張曉燕帶著哨一辨識森林中可以食用的植物,“這個,是蕨類植物,嫩嫩的芯兒可以炒菜燒湯吃。這個腐爛的樹根上,長的是木耳,是菌類植物,煮熟了吃。這是豆科植物,大約叫葛根的,可惜太小了,沒什么吃頭。呀,這不是芋頭嗎,這可是好東西,它的塊莖和葉梗都能吃!”
哨一猶豫地道:“芋頭?那是有毒的!之前我們吃過,吃下之后嘴巴又癢又痛,吃了還拉稀……”
張曉燕抬起頭,“不是你認錯了不是這個芋頭,就是你生吃了,沒有煮熟。”
“額,外出的時候,我們都是生吃呢。我們沒有攜帶火種的陶罐,也不想浪費力氣生火。而且我覺得,那個食物,生的比熟的好吃。水不燒開更好喝。”
這種飲食條件,能長這么大還真不容易啊,族人的死亡率這么高,根源恐怕就在生食上。回去后,這個習慣也得強令族人改掉。
“這些習慣都要改過來!來,我們把這一簇芋頭全挖了,我給你烤幾個,看吃了到底中毒不中!剩下的帶回麥族,我要大規模種植它!”
哨一用你是族長你說了算的眼神作答,弓下身子,任勞任怨地干起了活。
張曉燕烹制食物,哨一挖芋頭,兩人一直忙活到傍晚。
張曉燕看看天色,道:“不干了。吃東西吧。來,吃吃這個芋頭,看看味道可不可以。”
哨一扒拉開黑焦的芋頭表皮,露出潔白的肉,熟食的香味鉆進鼻子,還沒吃呢,就知道味道一定極好,“好吃!族長說好吃一定好吃!”
張曉燕笑罵,“油嘴滑舌!快吃!吃了趕路!”
烤熟的芋頭又粉又糯,和生吃時滑膩發麻的口感完全不同,哨一三兩下將自己那份吃完,巴巴地看了張曉燕一眼,才動手拆叫花雞。
張曉燕笑笑,并沒有將自己這份讓出來。族長的東西就是族長的,其他人是不能肖想的,這就是嚴密的等級制度,她并不敢輕易打破它。
烤芋頭、叫花雞、蛋花湯,一頓豐盛的晚餐讓哨一撐得爬著走。張曉燕幾次讓他吃少一些他都偷著吃完了。食物得來不易,誰也不知道下一餐什么時候吃,會再餓上幾天,只要有吃的,原始人一定會將食物填到嗓子眼這里。
獨木舟一直滑到莒族族地背后的支流邊,停下,栓舟上岸。
半圓的月亮高高地掛在天空,給漆黑的夜帶來了光暈。樹梢上,兩個靈動的身影迅速地朝前移動著,夜宿飛鳥驚起陣陣,發出各種怪叫。
深夜是人類休息,猛獸捕食的好時間,森林之中任何怪叫聲聽著都不足為奇。張曉燕絲毫不擔心被人發現的問題,靈巧地在樹梢與樹梢之間穿梭著。
張曉燕當然不懂礦,唯有到正在開發的礦藏上撿現成的。
時間已經是半夜子時,莒族人早已進入了夢想,奴隸們也陸續地進入了夢鄉。整個莒族族地都靜悄悄的。
哨一很曉得今晚的目的,他也機智,張曉燕都不用吩咐,就知道那挖開的石頭就是銅礦,扯出麻袋就往里頭裝。
張曉燕也不管他,直奔銅匠工作的地方,也不管是成品還是半成品,抓起各種銅器就往空間里揣。
頓了一下,張曉燕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睜開眼睛的銅匠。
為首的銅匠并沒有出聲,而是瞄了一眼莒族人的草棚處,給了張曉燕一個眼神兒。草棚里,莒族監工正呼呼大睡,一點都沒發現外邊的異常。
喲,這些銅匠居然不叫嚷,還提醒呢。
張曉燕挑了一下眉,看著銅匠,眼睛向莒族反方向的森林努努嘴。
銅匠領頭人無聲地苦笑一下,指指臉上濃重的黑斑和殘缺的鼻子,打了標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