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緊抿著薄唇,沒有回答。
安靜在空曠的大廳內蔓延,之前布置會場的彭策劃、老牧師、林女仆也發現了這邊氣氛異樣,紛紛投以注目禮。
蘇亦被看得羞起來,他被白神不分青紅皂白地抓住,問白神怎么了白神卻像塊木頭一樣不說話,好像嘴巴被縫起來了
“蘇亦,過來。”
空曠的大廳響起大少爺低沉的聲音,語調帶著調侃的笑
“三弟剛繼承了家業,以后是掌權人,有些脾氣很正常,咱們可不能跟他計較。”
一個咱們,把界限劃得清清楚楚。
蘇亦知道自己應該過去了,婚禮就快開始,作為新娘的他應該站到白大少身邊,而不是被白三少抓著手,這樣僵持著。
他動一動手指,不敢像之前那樣掙扎,怕白神又發出痛苦的嘶,被蕾絲包裹的細嫩指尖輕輕碰了碰白神寬大的掌心,宛如小蝸牛的觸角,無聲地提醒他該放開我了。
這一舉動不知觸到了什么逆鱗,白神突然更用力地抓緊他,一言不發,偏不讓他過去大少爺那邊。
“你你放開我。”
蘇亦小聲地說,他被白神弄得一點辦法也沒有,這人怪死了又不說話又不放他走。
剛剛他指尖摸到了白神手心里奇怪的凸瘢,好像真的是傷口,剛才疼痛的嘶確實不是裝的,現在白神不放手他也不敢再亂動,怕動到了傷口。
呲呲,輪椅滾過地面,大少爺皺著眉頭過來了
魔術師見大少爺也過來了,自己在一旁看著不過癮,直接湊上來陰陽怪氣
“三少爺你怎么了不會是剛繼承完家產就想搶你大哥老婆吧不是吧,好那個啊。”
他故意轉頭接著問蘇亦“說起來,你也是為了錢才要嫁給大少爺的,現在家產分了,不如改選三少爺反正也還沒結婚宣誓。”
蘇亦被他說的羞臊難堪,恨不得找個洞進去,這些人怎么沒有一點倫理道德
他低垂著頭,微紅的臉頰隱在雪白的新娘頭紗中,若隱若現十分誘人。
大少爺的輪椅滑到蘇亦身旁,盯著三少爺,白金面具遮著臉,透出貴氣的威嚴
“三弟,你這是想做什么”
林女仆拉著彭策劃蹲在不遠處的宣誓臺,滿臉看熱鬧不嫌事大,期待白家人打起來、打起來
蘇亦被夾在中間,極難做人,一邊是步步逼人的白大少,一邊是死不放手的白三少。他猜,白神可能是想對他說什么,可是又怎么都拉不下臉,于是就一直這樣抓住自己,不肯說話也不肯放他去結婚。
過了一小會,蘇亦忽然聽到了三個字,聲音如同冷冷的氣泡,噗地在耳邊破開
“對不起。”
蘇亦驚訝地抬起頭,白神別開臉,眼神中透著些微的不自然,像是從來沒有這樣向人低頭過
“之前抱歉,不是針對你。”
蘇亦怔了怔,他的小電視當場就炸了
救命救命,一進來就看傻眼了,白神在跟人道歉
白神你的字典里居然也會有對不起三個字嗎
事實證明人只要活的夠久什么都看得到,白神都能有張嘴跟人道歉的一天,載入史冊啊
笑死,說聲對不起怎么了,本來對新娘就一直態度不好,就白神的嘴是鑲了鉆特金貴是吧,道個歉還要載入史冊老婆別理他不會說話的臭男人就該回爐重造
在場的幾個玩家也全都愣住了,大名鼎鼎的白神以殺鬼聞名,不靠玩家不靠觀眾,所以有資本對誰都愛理不理拽到天上去,就算真的做錯了,也跟鋸嘴葫蘆似的絕不認錯,現在這樣小小聲低頭跟人道歉的模樣誰見過啊,想都沒敢想過
蘇亦沒見識過白神以前在副本里的拽樣,只覺得他有點不太好相處,現在聽到他道歉,心中有些微驚訝,但本質上也沒太大反應,他禮貌而疏離地笑一笑
“沒關系,我也沒往心里去。”
蘇亦看見白神還低著頭,便多說了一句話寬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