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請新同學上來自我介紹一下。”
初一的班主任帶頭鼓起了掌,底下的同學也機械地拍起了手。
白夜在這樣的掌聲中信步悠然地走上講臺,動作大方自然
“大家好,我叫白夜”
少年白夜開始了他精心準備的演講稿,他觀察了一下底下同學,班上大多數人都抬著頭看他,還有一小撮同學在發呆或者看窗外的風景。
而后排靠窗那個位置上,有個瘦弱的小家伙正低著腦袋,不知道是困了還是怎么的,正趴在桌上睡覺。
作為一名演講發言者,白夜當然是希望臺下所有觀眾都抬起頭認真聽他說話,他留意著這位睡覺的同學什么時候能抬頭注意他。
少年白夜侃侃而談地說下去,他稿子背得很熟,熟到像脫口秀那樣自然,節奏控制在每1520秒內,就會產生一個有趣的小段子。
15秒后,臺下的同學果然都笑起來,班級里洋溢著哄然大笑聲,連老師都忍不住抿著嘴角露出些笑意。
少年白夜有些得意,他繼續再往下說,這時候,他觀察到后排靠窗的那位同學似乎被剛才的笑聲吵醒了,正緩緩抬起頭要看看班上發生了什么新情況。
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在他的書桌上投下金黃的正方形窗格的影子,像蛋糕店里賣的一方塊的芝士巖燒乳酪。低著的毛絨腦袋一點一點地抬起,最后在金燦乳酪般的陽光里完全露出了眉眼,白夜清晰地看見了他的臉
好好漂亮
站在臺上少年白夜瞬間卡殼了,他像一只鼓脹的氣球被突然戳破,忘光了所有精心背誦的幽默詼諧的臺詞。
后排靠窗的漂亮同學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他的異常,環顧四周的眼光咻地轉過來,就盯著臺上卡殼的白夜瞧。
白夜腦袋嗡地一聲全白了。
臺下五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都在看他,等著他說話。
這樣站在講臺上演講被盯著的經歷對白夜來說本不算什么難事,小時候他爸怕他會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經常抓他去學各種才藝,什么小提琴課,什么散打課,什么少兒表演課,導致學校里各種文藝演出他都會被老師抓去上節目。
別說是五十幾雙眼睛,就是五千雙眼睛的大場合,白夜也是經歷過的,短暫的卡殼根本沒事,完全可以救場。
小學時白夜在全校演出時拉提琴拉錯了音,串到別的曲子去了,后面還忘譜了,他頓了一下,干脆就在臺上突然表演起了o,即興亂拉,他也不管好不好聽,反正拉滿節目時長就下臺,只要他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觀眾。
然而這次,那無數雙眼睛中,有一雙最漂亮的黑眼睛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自己,白夜站在臺上被看得渾身發熱,突然就拘謹的不行,連臉都燙起來,他變成了一個啞巴,什么都說不出。
1、2、3,大腦空白著,頓了三秒。
那三秒安靜的空氣,昭告著他的失敗。
最后,少年白夜放棄了他躊躇滿志的演講稿,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對同學們微笑,然后說
“嗯,就這樣,沒了。”
他沒頭沒尾地結束了他原本打算大放異彩的自我介紹,平靜地走回座位。
同學們遺憾唏噓了一聲,還想要他再多講講。
“后來我去找了一下班上的花名冊。”雪狼白夜臥在山洞里,輕輕抱著蘇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