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
身旁的白大少也側頭來看他,抽了張紙巾“怎么了,菜不合口味難吃到哭了嗎”
他趕緊伸筷子,夾起剛才蘇亦咬過一小口的糖醋排骨放進嘴里,嘗了嘗
“還行啊,能吃。怎么哭成這樣”白夜頓了一下,輕柔地用紙巾幫蘇亦擦臉蛋上的淚痕。
掌中愛人的臉很小,紙巾撫上去,半張臉就被遮著了,餐廳頂部的水晶燈投射下金燦的光,紙巾被光一映,像一張半透明的金箔紙,蘇亦含著淚的眉眼藏在透明的金箔后,隱隱綽綽的動人。
白夜喉結滾動,聲音有些低,他眉梢斂著,氣息有些危險地問“是那家伙欺負你了”
保命系統馬上抗議“臭狗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欺負我老婆”
它抗議的再大聲,年長的白夜也聽不見。
“沒欺負我。”蘇亦搖搖頭,自己接過紙巾摁了摁眼角,“我沒事”
從小到大他幾乎沒在人前哭過,四五歲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第一次被護士插`管子伸進食道里,他都沒有哭,大腦里沒有那么強烈的情緒波動,生活中絕大多數發生的事都是理智可以預見的,既然已經預見了,那自然就能接受了。
但這一次,他預見了,卻突然不能接受了,大腦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眼淚跟掉了線的珠子似的往外落,滴嗒滴嗒跳進餐盤里。
蘇亦緩了一會情緒,29歲的白夜比其他白夜都經歷的更多,蘇亦開口問
“我有恢復的比之前更快嗎”
這次他在第1個副本就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不對勁,在第2個副本就取回了過去人生的記憶,現在把所有逼進了怪物之城,照這個速度來看,他應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進展得更快。
“當然。”年長十歲的白夜溫柔地朝他笑,摸了摸蘇亦柔軟的頭發,說
“你這么聰明,會恢復得越來越快的。”
“如如果”
蘇亦攥緊了擦眼淚的紙巾,在拳頭里攥地皺皺的
“我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聰明,或者說我的聰明用在數學解題上可能很合適,可用在干掉這些上或許還差口氣,如果這次我又失敗了呢”
蘇亦咬著嘴唇,一下子說不下去了,如果這里只有他一個人戰斗,他不害怕那些,也不擔憂自己,贏了是生,輸了不過是死,他現實里被那些家伙控制大腦當作樞紐站,也跟死了沒什么差別。
可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了,現在是兩個人。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心里某些地方會因為兩個人在一起而變得強大,但還有另一些地方會變得非常脆弱,像被一條絲線牽絆著,那絲線一動,就牽引著他動心動神。
白夜犧牲了那么多,蘇亦不能允許自己一次又一次失敗。如果他足夠厲害,一周目就能解決所有的事,白夜根本就不用這樣分裂出去那么辛苦
“噗嗤”
偷聽蘇亦心聲的保命系統忽然笑起來
“笨蛋老婆。”
蘇亦頓時一怔,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叫作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