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書生點了點頭,耳朵一動,看向門口,“來了。”
踏踏踏。
急促腳步由遠及近,穿著夜行衣的阮天面色陰郁,捂著腰腹處,走進破廟。
跟在他后面的,則是阮地,以及吳弧。
一直沒有說話的魁梧男子緩緩睜開雙眼,看向阮天,沉聲道:“你受傷了?”
“嗯。”
阮天陰沉地點點頭,“負責看管監牢的道士是個硬點子,似乎不是龍虎山的人。”
他掃了眼站在破廟中間的兩名使女,緊咬牙關,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魁梧壯漢繼續問道:“那道人追來沒有?”
“沒。”
阮地接過話茬,“我在城北設了傀儡,他應該去到那里去了。
怎么,要設計弄死他么?”
阮地頗有些躍躍欲試,他和他胞兄都是不肯吃虧的主,
今天差點死在鵝城監牢,無論如何也不能這么算了,
要是能說動破廟里的圣白蓮同門一起出手,別說區區道士了,就連鵝城也能平給他看。
可惜,站在破廟中間的使女打斷了他的暢想,“不用,你們有更要緊的事情去做,
那個道士,事后再料理也不遲。”
使女是圣白蓮圣子的貼身侍女,身份高貴,她一開口說話,破廟中的所有人都微微低頭,以表尊敬,
連阮天都小心翼翼地收斂起了怨憤表情,生怕被使女所留言。
“使女大人,不知您召集我等,是為何事?”
頭戴斗笠的矮瘦老者拱了拱手,恭敬問道。
他們幾個都是圣白蓮人字門的人,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和名義上隸屬的呂州分舵聯系并不緊密,很多時候都各行其是。
“召集各位,是圣子大人的意思。”
使女面無表情,冷若冰霜地說道:“想必你們也應該聽說了,近日將有北上京都的安南使團,途徑呂州。
使團準備進獻給皇帝老兒的,是一頭講人言、通數術、擅巫卜、曉陰陽的奇珍異獸。
圣子要求你們,在呂州城狙擊安南使團,搶奪下那頭奇獸。”
“既然是圣子的意思,那為什么不直接讓呂州分舵...”
阮天下意識地開口詢問,但瞥見使女那毫無表情的面龐,立刻閉上了嘴巴,猛地想到一件事情。
圣子與圣女在白蓮宗內的身份地位崇高無比,于信眾之中更是一呼百應,
但論起實權,以及手頭上掌握的私人兵力,反而不如左右使者與四大護法。
特別是圣白蓮教主銷聲匿跡,隱匿行蹤,已經許久沒在世人面前出現,
每年舉辦慶典大會,也往往都是由圣女代為執行。
這種情況下,有關于圣白蓮核心圈子的風言風語,自然流傳開來。
有種說法,是教主已經身死,圣子圣女都被架空,教內事務全部被左右使者與四大護法包攬...
難不成,使女出現在這里,是高層斗爭中圣子處于劣勢,
希望利用他們這些游兵散勇,繞開忠心于圣白蓮左使者的呂州分舵,在呂州城的安南使團上面做文章?
破廟一時間沉寂下來,幾位門徒低著頭沉默不語,心思急轉,瘋狂思索使女召集他們的真正含義。
除了一個人。
“白蓮門我白蓮神,白蓮二字可聽聞,如若動我白蓮人,我們必定要你魂!”
吳弧上前一步,伸出右拳錘了錘自己的胸膛,扯開嗓子高聲喊道:“談望生死握龍刀,白蓮氣焰比天高!
圣子放心飛,吳弧永相隨!
我要為圣子獻出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