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實世界沒有【南美數據中心遭到入侵】的新聞,
那么我的猜測同樣正確,郵件人一樣藏在數據中心,只是他的力量遠勝于我,
能在我展開破壞之前,完全把我制住。
如果現實世界,有【南美數據中心遭到入侵】的新聞,但是沒有【近地軌道通訊衛星遭到巫師入侵】的新聞,
證明郵件人是藏在通訊衛星里面。”
托馬斯說完了這段拗口繁瑣、似繞口令一般的推測,沉聲說道:“我也許無法戰勝郵件人,但至少至少能夠重傷他,或者在戰場中心留下痕跡。
你可以去戰場中心找找線索。
郵件人本領再大,現階段也不會冒著徹底曝光的風險,摧毀數據中心或者通訊衛星——他可能也沒那個能力。
總之,
是否與他做對,選擇權在你。
我的留言完畢,記得刪除掉城堡侍者程序的對話記錄,祝你好運,我的朋友。”
伴隨著“嗶”的一聲提示音,埋設在棋盤中的留言播放程序自動格式化,
李昂撿走了最后一顆黑子,將身軀緩慢躺向座椅。
他能聽到,后方不遠處,梅林和歐姆,還在像推銷員一般,
推銷著他們與郵件人的“偉大事業”。
如果托馬斯沒有撒謊,那么站在那里、露出憨厚笑容的歐姆,早已是一具空殼...
在李昂下棋的這段時間,梅林他們沒有看過來,
那臺打字機,也好好地待在桌子上,完全沒有要自動打字的跡象。
“...”
李昂搓了搓面具的龍須,大腦急速運轉,
分辨真偽,計算風險,估量得失。
他對于托馬斯的印象,完全來源于布朗·墨菲的記憶,
但聽著留言里半是輕佻、半是沉重的聲音,
托馬斯那張黑白色的圓形面龐(托馬斯在虛擬世界的形象就是那部經典少兒動畫里的小火車),在眼前緩緩浮現,無比清晰。
“呼...”
李昂吐出一口濁氣,將棋子隨意丟在桌子上,隨手打了個響指,令棋盤消散不見。
他轉了轉頭,左顧右盼,像是在因托馬斯本人久久未至,而陷入無聊。
等待片刻之后,他一拍大腿,從沙發中站了起來,向著城堡大門走去。
“薩馬斯特,今天這么早就走啊?”
站在不遠處的梅林朝李昂笑著揮了揮手,“不留下來嗎?今晚有酒會哦。”
“今天不了。”
李昂擺了擺手,徑直走向城堡正門,推門而出。
離開海岸巫師協會據點,要比來時方便的多,
透明階梯的復雜程度直線下降,李昂不急不緩踩踏懸梯,穿過峽谷,來到了裂谷對面。
女調查員化身的蟋蟀,老老實實趴伏在一顆樹木的樹干上,一動不動,生怕引起周圍自動化程序的攻擊——她在數據位面行走的天賦只能說一般,
被程序圍攻“死亡”是小,
引起其他巫師乃至郵件人的關注是大。
見到李昂終于從古堡中走出,蟋蟀頭頂的觸須動彈了一下,
李昂手掌不易察覺地勾了勾,蟋蟀立刻彈跳脫離樹皮,落在李昂掌心。
蟋蟀緊張道:“怎么樣了,郵件人的消息。”
李昂沒有急著回答,快速穿過了整片雨林,遠離了海岸巫師協會的范圍。
隨著距離拉遠,雨林漸變消失,化為普通荒原景象,
李昂一邊大踏步向著光纖網路前行,一邊語速極快地,告知了他所聽到的托馬斯的留言。
托馬斯對于委內瑞拉近期動蕩是人為操縱的猜想,
令女調查員和她背后的社會安全署,大受震撼,幾分鐘的時間里蟋蟀仿佛化為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郵件人的計劃不只是在美利堅篡權,他甚至想要對全世界進行垂直統治,
擁有三千一百萬人口的委內瑞拉,對他而言僅僅只是版圖最初的一小塊而已。
李昂沒有理會僵住的蟋蟀,
這個時候女調查員乃至她上級的權限肯定不夠用了,絕對已經將消息層層上報,
美利堅的決策體系雖然一向遲緩懶惰,但事關性命,他們的行動速度不快也得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