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天花板角落的廣播當中,響起了特事局同事的聲音,“你感覺自己怎么樣?方便進行語言記錄么?”
“嗯?”
白浩正回過神來,歉意地對天花板的監控攝像頭笑了笑,“走神了,不好意思。”
他是念能力者兼高級別玩家,通常在意識位面行走不會有任何問題,只是這次的死者趙海凝,死亡時間較長,腦組織保存程度不佳,
進入他的崩壞意識,接觸到的都是混亂無序的景象,必須從殘破記憶碎片中,找尋線索,
令身為熟練工的白浩正都感到頗為不適。
“我沒有問題,可以進行語言記錄。”
白浩正用念能力掃了一遍自己的身軀,一切正常,
黏在自己身上、負責監控各項生命體征指標的電極貼片,反應在手術床旁邊的液晶屏幕上,也沒有發現異常。
“好。那么請按下你右手旁液晶屏幕的按鈕,在聽到提示音、見到紅色閃爍燈光后,朝麥克風講述你在意識層面見到的一切景象。
由于意識位面的特殊性質,你的大腦可能還處在輕微混亂當中。可以回憶到哪里就講哪里,各段記錄之間并不強行追求邏輯性。”
天花板的廣播中,響起了特事局同事照本宣科的聲音,
白浩正過濾掉了這些廢話,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憶一番后,緩緩說道:“我見到的第一幕景象,是趙海凝手腳被人用塑料細繩捆住,關押在封閉房間——也就是趙海凝自家別墅車庫當中。
那人行事謹慎,喬裝打扮,偽裝成收破爛的邋遢老年人模樣,襲擊了趙海凝,將其捆住手腳,丟在別墅車庫角落,
當著趙海凝的面,撬開了他的汽車車門,并模仿他的筆跡,在車輛上留下一封趙海凝畏懼自身財務破產,而利用汽車尾氣自行了斷的遺書。
整個過程中,趙海凝拼命掙扎,嘗試大聲呼救,用錢財賄賂說服對方,
但偽裝成邋遢老年人的兇手沒有任何動搖,一言不發,平靜沉穩地在二十分鐘時間內,偽造好了現場——事實證明他的計劃相當完美,
被證實在十年前參與了人口運輸犯罪案件的趙海凝,由于早年財富積累,開設工廠,成為了當地富豪,獨居在山坡別墅當中,妻子兒女具在國外,無人聽到他的呼喊。
當時他的個人財務出現問題,瀕臨破產,自盡理由充足,現場證據鏈條完善,死者與當地高層的私人關系也使得案件較為敏感,
最終導致案件在當時沒有被發現疑點...”
白浩正頓了一下,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自背包欄內,取出了白紙與鉛筆,“那個偽裝成收破爛老人的行兇者,
無疑是這起連環謀殺案件當中的真兇。
哪怕從現在的刑偵體系來看,他也極為可怕——沉著冷靜,計劃周密,充分利用死者本身與社會條件,來干擾案件偵查,為自己撇清干系。
最可怕的是,這一切都發生在殺場游戲開始之前,
兇手以完全沒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的身份,跨越數年時間,在多個地區,實施了類似的完美犯罪。
沒有引起任何的社會關注——一些案件會被標注為自我了斷,或者單純的意外。
當然目前我們已經知道,在最后幾起案件當中,出現了神力遮蓋的痕跡,證明兇手當時已經掌握了超凡力量,開始有意識地遮掩過去行蹤。
殺場游戲篩選玩家的重要標準之一,便是對于外界變化的適應能力——而以兇手在所有案件中表現出來的性格行為特征來看,他無疑是殺場游戲最為偏好的一類人。
他可能是第一批被發放資格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