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自東向南,又從南到西,天色漸漸朦朧,整片天地都被染上了一片淡淡的昏黃,天邊的落霞開在殘陽之畔,像紅白交接的花瓣,護著中間的花心,不忍完全綻放又不忍完全合上,好像還想著再為世人展現一些她的美,哪怕只有一會。
即使被鍍上一片昏黃,鴻生的臉依舊像極了一個熟透了的大紅蘋果,他抿著小嘴,努力地去做好每一個動作,但不知為何每次都不盡如人意,然后,他總會微微張開嘴,用鮮紅的舌頭舔一下干巴巴的嘴唇,深吸一口氣,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神中會泄露一些失望和氣餒,而后便恢復到似一如既往的堅定中。
“鴻生,今天到此為止吧。”
蕭聰負手而立,筆直的站在這幅宏大的殘陽暮景之前,他的面容正對著鴻生,但鴻生卻看不清他的臉,云霞與殘陽的變換給蕭聰平添的一份神圣,讓人感覺似乎他已在那兒佇立了千載萬載,滄海桑田,白云蒼狗,塵世千變萬變,而他卻從未有過絲毫改變。
半響后,鴻生才應道
“是,蕭四少爺。”
聲音有氣無力,他一定是累壞了。
蕭聰的教授從早晨開始就沒有停止過,就像當年在天道軒時天道翁教授他一樣,而鴻生的表現亦是與當年的蕭聰不遑多讓,力求完美一絲不茍,總想著將每一個動作都做得恰到好處,卻終究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于一個修士來說,絕食一日只是小菜一碟,但對于像鴻生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在饑腸轆轆的狀態下進行如此艱難的武力修行,那著實是一種莫大的痛苦和煎熬,而鴻生竟一聲不吭地強撐了下來。
“蕭四少爺,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那鴻生就先去給您準備晚飯了。”
略微調整了片刻功夫,鴻生開口向蕭聰說道,他的腰板挺得筆直,但兩只胳膊卻在無力地垂著,兩條腿也直直的挺著,隱隱中卻讓人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你不累么回去休息吧。”
鴻生搖搖頭,目光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清澈,笑容也還是蕭聰初見時那般傻傻的純凈。
“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您在此稍等些時間,我去去就回。”
鴻生說完,向蕭聰微微欠身一拜,蕭聰看著鴻生洋溢著歡樂和滿足的那張臉,也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之后,他便這樣目送著鴻生踏著分外沉重的步子搖擺著身體遠去,落日余暉灑在他干瘦的背上,使他整個背影看起來顯得更加矛盾。
天邊那輪紅日似在一瞬間跌落進了西天,鴻生的背影也似在這一瞬間沒入了黑暗,而后,一輪凄清孤冷的月亮慢慢升起,再定睛看時,鴻生卻“不見了”。
寂寥凄冷的月色之下,蕭聰獨自佇立,一片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