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便合不上了。兩人自始至終都在愉快的笑著,只不過蕭聰相對來說更含蓄一些,鴻生更像是一個心無城府不諳世事的孩子,而不是白天那個意外得到客人些許寵幸的下人。他毫無顧忌的笑著,毫無顧忌的說著,之前所有的冒犯、忌諱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而蕭聰卻并沒有指責過他,即使他知道這有些東西其實是不合規矩的,但卻又能怎樣呢什么規矩,什么限制,只要大家都開開心心就好了,何必讓自己呆在這始終未曾被封閉的籠子里,活得那么累。
呵,就這樣吧,讓自己跟著心走,做一個貼近真實生活的人,多好。
夜已經深了,蕭聰本打算將鴻生留在月靈谷,但奈何鴻生死活不肯,問他原因,他也不知道,只是一直在說,歐陽尋的小別院那兒晚上不能缺人。蕭聰雖心中略有不屑諾大的龜府,高手如云,怎么,還能進來什么江洋大盜、不法分子啥的再說,就歐陽尋那小破院子,要啥沒啥,還那么偏僻,估計就算能進來什么人,人家都不會看得上眼。只是鴻生執意要回,他也不好多做挽留,只能用術法幻化出一只靈力火把,伴鴻生在蒼茫的夜色中上路。
他總覺得此時的鴻生有些奇怪,但到底奇怪在哪,他也說不上來。
夜更深了,本來挺晴朗的夜空下突然刮起了說不上大也算不得小的風,吹來了大片的云,遮住了大半天的星星,也遮住了大半個月亮,當然,也吹得蕭聰掛在門前的一盞錯銀銅獸燈內的火焰一陣劇烈的搖晃,它歪了又起,起了又歪,如此幾次反復后,終是沒有被吹滅。
此時蕭聰正在門前過道上努力的挖坑,似乎是打算埋什么東西,覺此異變,驀地抬頭,看了看還在顫抖著的燭芯,目光上移,掃過依有半邊明亮的夜空,沉酌之后,自言自語道
“想必鴻生已經回到歐陽尋那兒去了吧”
說完似乎是很肯定自己的想法地微微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干活。
這一夜,他又忙活了近大半宿。
翌日,鴻生再次早早地來到了月靈谷蕭聰的住處,開門第一眼,便看見了靜默在房間西北角一個鋪墊上坐的端端正正的棋盤。
“咦,蕭少爺,你還喜歡下棋啊”鴻生驚異道。
蕭聰笑笑說,“一點小嗜好而已。”
但凡對陣法有過較多接觸的人都知道,在馭陣師這一行里,素有“陣通四寶”之說,琴通感,棋通變,書通解,畫通現,琴棋書畫,在御陣師這一行里,代表的就是“陣通四寶”。
當年蕭聰剛開始接觸陣法的時候,父親蕭天宇就讓他從這陣通四寶里選一樣出來,作為他陣術的輔修。既然是自天道軒歸來,偷師百家雜書觀遍,這琴棋書畫對蕭聰來
說自是不在話下,雖說不上樣樣精通,但也不至于樣樣稀松,在他經過百般猶豫著選擇了棋術這一輔修之后,蕭天宇什么也沒說,只是將這云羅棋盤送給了他,自此之后,這云羅棋盤便一直與他形影不離,甚至是達到了與誅仙劍同樣的地位,當時在幻雪森林時,他都沒舍得拿出來用,生怕自己萬一死在那兒了。這東西若一直留在身邊,也算不負父親的一片恩情。
但若要論價值,它定是比不上誅仙的。
雖算不上是什么之至寶,但既然是蕭天宇送的,便自應有一定的價值,再說,就蕭聰現在的這點陣法造詣,就算給他一個宗寶級的棋盤,他能不能玩得轉那還得兩說,畢竟對于寶物這玩意并不是你想駕馭就能駕馭的了的,本事靠譜那才是真的靠譜但這云羅棋盤所具有的一個極大的好處便是可大可小,掛在腰間便是個配飾,倒是讓蕭聰甚是喜歡。
對于鴻生來說,今天和昨天沒什么兩樣,同樣的日出日落,同樣的沒吃午飯,同樣的介于堅強與艱難之間的矛盾,同樣的蕭聰古井無波沉靜如水的面龐。于清晨時回到月靈谷的他一眼就發現了蕭聰房間里比昨日多出的棋盤,但他用一天的時間都沒發現,他和蕭聰現在所處的這塊地方的已經大有不同了。
于是,從晨風習習到麗日臨空,到日落西山之時,百鳥歸林,又是一個如詩如畫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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