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宇聞聲抬首,滿臉詫異之色,緊接著,滿臉的詫異變成了盛在臉上的燦花,彎彎眉眼里溢出的盡是慈情,他放下手中的指桿,轉過臉來,看著來人一步步走近。
蕭聰踏進門來,剛欲屈膝行禮,被蕭天宇輕輕托住。
“免了免了。”蕭天宇笑著道,似是要將滿心的歡喜都寫在臉上。
蕭聰也是這樣一直笑著,他雙眸似水,小臉蛋紅撲撲的,與剛回圣城時判若兩人,可能是父子重逢的喜悅已經將之前滿腦子的矛盾和困苦沖得一干二凈了吧。
“父親,您什么時候到的”
“我在你走后半月就到了,算算日子,在這都已經呆了三個多月了。”
“父親在這住的可還如意”
“呵,”蕭天宇莞爾一笑,“一般般吧,倒是這里比家里感覺清靜許多。”
話雖說得謙虛,但蕭聰從父親眼中絲毫不減的盈盈笑意里知道,父親在這里住的還是挺中意的。
“門前的花草都是你種的嗎以前可沒見過您搗鼓這些東西啊。”
“閑來無事,隨便種一些而已,之前在家里時不適合做這些事情,現在自由多了。”
蕭聰點點頭,他知道現在的父親是真的快樂,既無家事纏身,亦無案牘勞形,沒事看看書,種種花草的閑適生活,想必是父親向往已久的吧。
“我得加快步子了”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道。
蕭聰向父親講述了這一路上所發生的事情,當然,懂事的孩子向父母匯報時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對于寒雪仙子、自己給業圖天下套子還有風眠谷地之下的事蕭聰只字未提,倒是對幻雪森林所在的上古大陣和風眠谷地上的守護大陣旁敲側擊了一下。
蕭天宇向蕭聰講述了近三個月來圣城發生的事,其間屠靈府和祀府又進犯過兩次,但皆鎩羽而歸,三次戰敗讓屠靈府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多半是要在玄真界被除名了,至于祀府,聽蕭天宇講,他認為此次進犯祀府不過是陪屠靈府走了個過場,并未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不過,祀府已被四大御王列入必除勢力的黑名
單中,因為上一次四王護送平民出城時遭遇的偷襲就是他們干的,這一仗,平民死傷無數,四王顏面盡失。
“依我看,即使祀府在一次進犯中戰敗,但他們也不必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向平民出手,因為那樣做對他們實在沒有任何好處,能夠讓他們這么做的,恐怕也只剩夜府了。”蕭天宇在向蕭聰講述時如是說道。
蕭聰了然,眾所周知,夜府是吸血鬼的聚集地,一向為玄真界修士所不齒,因為口碑太差,所以一直是過街老鼠般的存在,但饒是如此,也沒能阻擋他們禍害人間的步伐,他們靠吸食人血為生,除了在教宗里圈養了一批凡人外,他們還不惜重金在玄真界各地購買人血,長此以往,便建立了一個龐大的人血買賣網絡,同時也滋生了無數關于殺人取血的罪惡,累累血債加身,人人得而誅之。
此次鋌而走險,大概也是想趁著大亂小賺一把,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似人非人,似鳥非鳥的怪胎,在此大亂之前,必得是既為財死又為食亡。
短短四個月,便有三個勢力相繼而出,他們雖算不得什么大勢力,但在這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玄真界里,總歸是排得上名對得上號的存在,現在竟表現得如此急不可耐,這節奏,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下一個出現的會是誰呢”
“大概是玉蛇府吧,圣城外已經發現他們的蹤跡了”
陪蕭天宇吃罷晚飯,蕭聰回到自己的住處,路過書房時他似有深意地向里面看了一眼,稍加盤算后終究還是沒有進去,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一個大包袱后折返回蕭天宇的住處。
蕭天宇見之,詫異道
“咦,你怎么又回來了”
“給,父親,您看。”蕭聰將大包袱放在八仙桌上,打開。
“這是諸葛神弩”蕭天宇驚喜之余有幾分擔憂,“你從哪兒弄來這玩意”說著,他走到門前,將房門輕輕關上,又慢慢踱回到八仙桌前。
“上次做陣傀時去了趟萬墳崗,遇見個老頭,從他那兒弄到的。”蕭聰訕笑道。
“那老頭呢”
“被我殺了。”
蕭天宇聞言明顯一怔,蕭聰在說著話時的波瀾不驚使他感到陌生,他靜靜地看著蕭聰,突然發現,自己的兒子跟記憶里的已經很不一樣了。
他笑了笑道
“那你是從他手上搶過來的嘍。”
“我沒搶,他要殺我,沒殺得成我,就被我取到了,本來有十幾把的,但那老頭太過狡猾,現在就只剩這一把了。”蕭聰語氣里滿是惋惜。
“你知道那老頭是誰嗎”
蕭聰搖頭,
“不知。”
“他長什么樣可有什么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