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聲厲鳴沖霄而上,花炎雀扇動翅膀,狂風四起,吹得花凋草低,他的身體急速上升,約莫升空百尺的時候霍然轉首向蕭聰問道
“小少爺,這龜府上空可有什么守防機制”
蕭聰稍作沉吟,
“應該是有的吧,你放心走就好,有我在,龜府之中,應該不會有人知道。”
“那就好”
花炎雀扭首轉向前方,速度剎那飛升,高度提至云層之上,這速度怕是蕭聰有生以來所親身經歷過的最快速度了,當然卜天卦的瞬移除外,記憶里似乎連師父的老友靜風都沒那么快,不過蕭聰知道,若真到危急時刻,靜風是肯定要比秦管家快的,只是這老畜生跟它的主人一樣,是個懶散成性的家伙,想必,天道翁當年也樂得他這樣,畢竟是一丘之貉嘛。
三個多時辰后,蕭聰與秦管家飛至圣成,在其高墻外一處人煙罕至的偏僻之處落下,秦管家變回人形,與蕭聰一同走進城去。
天色陰沉,早已黑下來好長時間,鉛云在頭上凝聚,遮住了星月,黑壓壓一片在空中慢慢地不斷翻涌著,似隨時都有可能從天而降,將整個圣城吞沒。
城中燈火通明,恍若白晝,碩大的火把上烈焰熊熊,濃煙飄散成了薄霧,帶著一股嗆人的味道彌漫進圣城的每一個角落,偌大的圣城仿佛成了一個幻化于云煙里的海市蜃樓,與上方的鉛云遙相呼應著。
從城門走到蕭天宇的宅子,所見所聞皆如在做夢一般,夢醒時分,發生于踏進宅門的一剎那,豁然開朗,耳目一新,宅門內外,仿佛是兩個世界。
外院前廳里,一桌家常便飯,擺于正中央的桌子上,蕭天宇正身靜坐于桌前主座,燑燑燭火的掩映之下,似已等候多時。
蕭聰與秦管家步入前廳,相繼躬身作揖道
“父親老爺。”
“事兒辦成了”
蕭天宇輕聲問道,眉
宇之間揚起的滿是期待。
蕭聰重重點了點頭,
“嗯嗯,只要傳送陣不出什么岔子,到時孩兒保證萬無一失”
“笑話”
蕭天宇白了蕭聰一眼,但目光中依舊滿是喜意,
“我蕭家兩代人中最杰出的馭陣師,難不成連個破傳送陣都修不好”
蕭聰莞爾一笑,沒有說話,但聽得蕭天宇繼續說道
“來,先坐下吃飯吧。”
二人各自做到自己該坐的位子上,端起近旁的飯碗,慢條斯理地吃起飯來,期間只有秦管家頻繁起身拾壺斟茶倒水,一席無話。
當天夜里,鵝毛大雪不期而至,紛紛揚揚給整個圣城披上了今年的最后一件冬裝,翌日雷打不動的蕭聰未能等到太陽,啟窗而望,茫茫之上連顆星都沒有,往遠處看,士兵們的火把與各個塞點支起的火壇倒是還在燃著,借著火光,蕭聰依稀可以看見皚皚白雪中士兵們黑色的甲胄,他們排列而成的巡邏隊,仿佛是一條條在白色云朵里游走的龍,窗外已是天寒地凍,雪花不時飄飄灑灑,一陣冷風吹來,夾雜著幾片銀白灌進了屋里。
他不禁打了個寒噤,但依舊沒有關上窗戶,只是靜靜凝望著那一條條游走著的龍,一片片靜止的影,狐裘不暖錦衾薄,都護鐵衣冷難著的悲愴升上心頭,他們也是有妻兒老小的人,他們也有對生活無限的希望和美好的愿景,而現在卻要將有限的青春歲月付諸于這冰天雪地之間的陰城之上,他在想這一切究竟是因為什么,又是為了什么
肉食者鄙,身居廟堂之高者難憂民心,唯剩貪欲,但同是生食五谷雜糧的人,怎么能做到視他人生命如草芥,藐眾生如螻蟻是我們自己將自己溺在了一個愈走愈險的局里,還是天意弄人
一切皆不可說,皆不可得,只剩無際的困惑和憂怨在心頭縈繞不斷。
一陣冷風吹來,他不禁又打了個寒戰。
“唉”
目光凝在遠方,蕭聰悵嘆一聲,呼出的氣幻化成白霧,然后慢慢消散,他終于還是決定關上了窗,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到床上,盤膝坐下,雖然今天紫瞳難修,但早課還是可以照常進行的,天公不作美,非人之過,但自我懈怠,即為人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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