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百來步,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大河奔流而去,飛漱急湍間是小小的滔浪,中間的河水此時正砰著細碎的白沫,只有近岸處還算平緩。
蕭聰亟不可待地跑到岸邊,跪地俯身捧起一抷清水猛地拍在自己臉上,突如其來的涼爽讓他渾身抖索爽不勝收,他不由得呻吟一聲,
“啊”
然后半死不活如魔怔了般用力往后仰著頭,小嘴大大張著,雙手不停起落,將撲騰起來的水不停地撒在自己的身上。
等他玩夠了,爽夠了,才將頭慢慢往下移,恢復到正常的姿態,他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最后從彌芥里取出幾個水囊來,將里面全部裝滿水后放回彌芥。
正當起身轉首欲走之時,身后卻陡升寒意,他縱身往前一躍,落地打了幾個滾后摔進一片低矮的灌木叢里,隱隱聽見身后有一龐然大物降落重重地砸在地上,戧起來的草皮迸進了灌木叢里許多。
摔進灌木叢里的蕭聰毫不遲疑,身形穩住之后緊接著又是凌空一躍,落地后趕緊祭出靈隱步,向遠處飛也似的逃竄而去。
后方那個龐然大物在蕭聰躍出灌木叢的下一刻將灌木叢撞得四散開去,并以一種與它那龐大身軀毫不相符的速度對前邊的蕭聰窮追不舍緊咬不放,蕭聰邊跑邊向后看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便要被嚇得亡魂皆冒,只見身后一扁頭肥腫的大蜥蜴正吞吐著信子在身后不遠處急速奔掠,額前有一深紅色的符文隱約可見,他轉過頭,小臉慘白驚魂未定,失聲道
“盜仙猊我的天呢”
然后使出全力施展靈隱步,將后邊緊追不舍的大家伙一下子甩出好遠。
現在想想這片森林的重重異樣,再看看身后的四腳泥鰍,剎那間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潮濕的環境、難以形容的怪異氣味,合著自己這是一不小心進了盜仙猊的窩子幸虧有強大的靈識和靈隱步,要不現在絕對早已成了那四腳泥鰍的胃中混穢了。
萬分慶幸之余,蕭聰繼續超負催動靈隱步,速度隨之再一次陡然提升,現在的他已經顧不上什么保留實
力以備不時之需的兵法大忌,在他看來,先保住小命再說,萬一要是讓那四腳泥鰍給追上,就當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必死之局了,他一邊玩命奔逃一邊在心里暗自叫苦,今天能遇上這傳說中的盜仙猊,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憑那四腳泥鰍的實力,就算他修為再上兩個大臺階都不敢輕易櫻鋒,何況是現在只希望這家伙不要對他產生太大的興趣,得饒人處且饒人,意思意思就得了。
可理想向來豐滿,而現實卻向來骨感,逃了已有半柱香的時間,扭頭回望卻見那四腳泥鰍勁頭依舊,絲毫沒有要罷手的意思,蕭聰心里將之罵了千萬遍,心思百轉,
“得想個法子甩掉它啊,不然一會力竭了必然難逃一死,想我蕭聰半世英明,死在這四腳泥鰍手上就實在是太憋屈了,仙人的”
可思來想去發現除了玩命飛逃之外似乎還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本以為只要不落在那四腳泥鰍的手里就還有一線希望,現在才明白怎么著都是要九死一生。
“這附近還有沒有跟它實力差不多的古獸,我逃到它那兒去,說不定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自古以來,與天斗與地斗,蕭家人就是些不認命的主兒,就像蕭天宇告訴蕭聰的那樣,生機背后必有危機,危機之中也必藏生機,蚍蜉可撼天意,熒光可與皓月爭輝,這世間從來就沒有什么絕對的事情,關鍵還是在于人怎么做,所以,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蕭家人,不到最后一刻,蕭聰是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