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猛地抬起頭來,帶著點倔強定定地望著綠洲,慢慢地扁起了小嘴。
言必行行必果,既然下定決心,那便說干就干,再次稍作思忖,他先在沙丘后邊布了一座高階傳送陣,送鴻翔先行離開,而后從彌芥里取出一把刻著神秘符文的湛紫色勁弓,勁弓入手一片冰涼刺骨,炙熱的陽光中,隱約可見弓身竟有白色寒氣流轉,就憑這賣相,便可斷定此弓定不是凡品。
在蕭聰的彌芥中,物品大致分為四個區域,經書手札竹簡、丹丸寶藥、各種玄器和一應雜物,傳說當年鐘離秋托當時的蕭家家主蕭死前派人將生前那些杰出的玄器作品統統送到了蕭家,自他死后這批玄器就歸蕭家所有了,可明知蕭家將要覆滅的蕭天宇將蕭聰支出離家,為的是給蕭家留一份希望,以蕭家人萬難無愧于世的耿直心性,這批玄器定然不會被留在蕭家任其毀掉,所以他彌芥里的這些玄器,應該就是當年鐘離秋派人送到蕭家的那批,這可是一座不小的寶藏啊
挽弓搭箭,箭尖處燃的是他的紫炎七迭,這看上去雖然有些小題大做,但實是迫不得已,沙丘距離綠洲的距離實在太遠,一般弓弩射出的箭矢無法到達,蕭聰的彌芥里也只有這把無名玄弓勉強還看得上眼,但此弓帶著先天寒氣,一般的火箭剛搭上去就被泚滅,為了萬無一失一擊即中,蕭聰索性一站到底,直接使出自己的火道絕技紫炎七迭。
無名玄弓被拉成滿月,箭尖處那一丁點紫色火焰鎮定自若,但聽得“咻”一聲,火箭激射而出,化作一道紫色流光遠去,蕭聰右手一翻將無名玄弓收回彌芥,并未急著逃走,他呆呆地看著前方的綠洲,一瞬不瞬,一動不動。
紫色流光在他的眼簾里沒入綠洲邊上的樹林,短暫的安靜后,一道黃色的火焰沖天而起,并轉眼間蔓成一片,紫炎七迭雖不是凡火,但燒在修士身上才算是適得其所,這燒在普通林木上,當是殺雞用了宰牛刀,自然用的不利索,也發揮不出本有的效力來。
蕭聰就那么看著,還沒有離去的意思,這家伙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兔子不撒鷹,非得親切感知危險臨近才做出逃命之舉,端的是個滾刀肉般的皮實主兒,但話說回來,人家靈覺強大世間罕有,還真有這膽大妄為的資本。
兩息不到,火勢已經竄出足足十丈,蕭聰一看此處并非自己所想是那般陰森詭異之地,便不自覺有了些失望,可正欲轉首離去之時,眼角余光卻忽見一道巨大水柱自綠洲靠近火焰的地方沖天而起,化作一陣瓢潑大雨撒在氣勢兇猛的火焰上,一陣云霧升騰后,那火竟然被熄滅了
蕭聰在沙丘上看的目瞪口呆亡魂皆冒,他當然知道要在綠洲里撐起那么大一道水柱是一種多么高的本領,雖然林子里甚至是周圍不見一頭古獸,但潛在綠洲里的家伙絕對是個道行通天的不世大能,而落下的水能將夾雜著一律紫焰的火焰澆得干凈也說明這綠洲里的水不是凡水,這便是周圍沒有古獸敢輕易接近的原因
這若是被對方發現,結的可是一樁大梁子啊
呆滯了那么一二刻,蕭聰猛地回過神來,想也不想,轉首奮力一躍,還未著地人便消失了。
通過傳送陣來到瀕陽荒漠邊緣的蕭聰與鴻翔順利匯合,余驚未定,面色蒼白,鴻翔見之,急聲問道
“哥哥,你怎么了,那里發生了什么”
蕭聰梳理著思緒沉吟半晌,舔舔嘴唇后艱難咽下口唾沫,語無倫次地沉聲道
“那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不過比我想象的還危險那里肯定有一頭道行不凡的老怪物不過,我沒能見到他的真容。”
鴻翔聽后松了口氣,道
“只要哥哥沒事就好。”
半晌,復又問道
“哥哥,沙漠里如此危險,那我們還回去嗎”
蕭聰猛地抬起頭來,用與眼神一樣堅定的語氣道
“回去,當然要回去名利危中取,富貴險中求,至此生死存亡之際怎么知難而退,再說,半途而廢可不是我蕭聰的風格,大不了小爺繞開它,不過是多走些路罷了”
鴻翔聽后,小巧的嘴巴輕輕囁嚅了幾下,欲言又止,他低下頭,復又抬起,道
“只要是有哥哥的地方,就有鴻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