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慢慢搖了搖頭,波瀾不驚道
“不必了,我相信前輩。”
說完,朝法陣“陰棺”伸出右手,做出個請的手勢,冥烏王殘魂二話不說毫不遲疑地鉆入其中,老鬼飄到蕭聰身前,先是冷哼一聲,而后恨鐵不成鋼道
“迂腐豎子,當真枉費老子一片心意。”
說完才鉆進了那法陣“陰棺”中。
蕭聰微微一笑,也不答話,只是自顧自仰頭看天,慢慢臉色恢復到面無表情,最后長長地舒了口氣。
雖然不愿呆在這坑底過夜,但因為不能確定老鬼和冥烏王殘魂什么時候能出來,蕭聰還是在這兒呆了整整三天,比起對這里的厭惡,承帶著冥陰之力的老鬼和冥烏王殘魂是否能將皇傀祭撕開一道稍縱即逝的口子更讓他掛心。
三日過后,大約是祀時左右,本就酷寒的周遭溫度似乎又下降了幾分,蕭聰心有所感猛然站起,一瞬不瞬地盯著不遠處的法陣“陰棺”,眼神中盡是期待不似期待,忐忑不似忐忑的意味,他像個心懷怪胎的孩子般定定地看著,那些在心里掩藏不住的東西全部表現在臉上,他的眸子愈發地黑亮起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輕緩。
雖然以肉眼看不見,但他知道,載承著冥陰之力的老鬼和冥烏王殘魂已經進到了皇傀祭里,成敗在此一舉,他終于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時間緊迫刻不容緩,不管成敗與否,都該是他開始著手做準備的時候了,于是他定了定神,又深深地看了那紋絲不動的皇傀祭一眼,轉首向藍橋遺夢走去。
按照約定,若老鬼和冥烏王殘魂能從皇傀祭中逃出,便帶領著其他從皇傀祭中逃出的殘魂一起通過藍橋遺夢脫離帝靈印的束縛,到達法陣的另一端,自會被拘神陣捕獲,到時蕭聰會抹除留在這里的法陣痕跡,到那邊入主拘神陣以幫助冥烏王盡可能地恢復魂力,至于老鬼和冥烏王能不能從皇傀祭中逃出,那他就愛莫能助了。
時間持續不長,約莫也就是蕭聰入主藍橋遺夢后十幾息的時間,一陣狂風自皇傀祭中呼嘯而出,卷攜著自凍土掘起的些許塵沙向著藍橋遺夢陣呼嘯而去,早已嚴陣以待的蕭聰待這陣狂風盡數吹進藍橋遺夢,施展曠世才學將他們盡數送到另一邊的拘神陣中。
半柱香后,滿臉倦容的蕭聰佝僂著身子從藍橋遺夢中走出來,腳下一個不穩,摔了個趔趄。
皇傀祭看上去還是那個皇傀祭,祭旗林立,紋絲不動,詭異森然,蕭聰在皇傀祭十幾丈開外處盤腿坐下,閉目掐訣默默調息,饒是蕭聰手段不凡,但將老鬼和冥烏王一應殘魂送到那邊的拘神陣里對他來說依舊是個非常吃力的事情,這倆貨不像圣城送往元都時的平民百姓,圣城百萬百姓的魂魄加起來,也比不得這倆貨十之一二,況且那邊還有拘神陣需要加以調配,多虧蕭聰一番奇遇后陣法造詣和精神力都提高了不少,這要擱以前,非得把小命撂在這兒不可。
稍作調息恢復些精神力,蕭聰便長身而起,借著摘星翼飛出大坑,馬不停蹄地來到拘神陣中,放出巫靈老鬼,開始幫著冥烏王殘魂的融合。
拘神陣中,除了蕭聰外,冥烏王的魂魄大概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還未受到皇傀祭影響的,一種是已經受到皇傀祭影響的,蕭聰之前承諾冥烏王殘魂要將三成魂力還他,現在一看,還未受到皇傀祭影響的殘魂至少占到了整片殘魂的四成,以蕭聰之前的計劃,為避免節外生枝夜長夢多,本打算將那些已經被皇傀祭影響的殘魂直接抹殺掉,但冥烏王殘魂卻不肯,因為其是前輩,又言辭懇切真誠得緊,蕭聰不是拗不過,只是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于是默然妥協,遲留在這皇傀祭里,幫助已經恢復四成魂力的冥烏王繼續融合那些已經被皇傀祭影響的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