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星流云一行人還沒回來,剩下的幾個鐵甲侍從在空地外搭起帳篷生起篝火,將飯食飲品一一遞到蕭聰跟前,態度倒也算得上是禮遇有加,只是一直不言不語,彼此之間亦是少有說話,跟蕭聰更是沒有多少話可說,這讓蕭聰身處其間總覺得有點悶得慌,想說點什么,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這軍紀嚴明的行伍,還真他娘不是個人呆的地方,看看,好好的人,都給壓抑成什么樣了
于是索性不再試圖說話,將石頭搬到一棵老樹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懶地倚在身后的老樹上,閉目存思,暗地里默默運轉起了冰心訣。
蕭聰陪著這幫大老爺們在這荒郊野嶺里整整呆了三天,才等來朝思暮想已久的星流云,這三天被人看著啥也不能干,蕭聰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憋瘋了。
去時是那些人,回來時還是那些人,一個個風塵仆仆狼狽不堪,但臉上的表情卻不盡相同,星流云依舊那樣陽光燦爛大大咧咧,宇文豐都愁眉不展面色越加冷冽,鴻翔面色鐵青,看上去有點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愧恨和一些不屬于他這個身份的其他東西,這種東西蕭聰感受真切卻無法形容,只是看向鴻翔那一雙沉沉的眸子時感覺那是兩口深淵。
至于那兩個隨從,神色皆是有些黯然,只是程度有點差別罷了。
蕭聰見之,微微一怔后趕忙起身,迎上前來作揖一拜,
“將軍。”
星流云故作輕松擺了擺手,
“先生不用多禮,起來吧。”
蕭聰直起身來,
“不知”
星流云徑直從蕭聰身邊走過,沒有給蕭聰把話說完的機會,蕭聰低頭斂眉,稍做沉思,便知此事沒那么簡單,再看看其他幾人臉上的表情,明白此時的星流云不過是為鼓舞士氣故作輕松罷了,不愧是個天生為君者的苗子。
鴻翔走在最后,蕭聰等他走到近前,摟過他的肩膀輕輕地揉著,連那兩個鐵血將士都有點承受不了的東西,就鴻翔于市井中打小積攢下來的這點承受能力,此經一行,當真是太為難他了。
星流云宇文豐都和一干侍從飛身上馬,揚塵而去,星流云更是一馬當先一騎絕塵,皮鞭抽在戰馬屁股上噼啪作響,嘴里的喊出的吆喝更是振顫人心,蕭聰深深地看了飛馳而去的星流云一眼,扶著鴻翔,慢慢登上馬車。
車廂里。
一陣長長的沉默后,蕭聰輕拍著鴻翔的后背,聲音柔和,打開了話匣子,
“你們在那里經歷了什么,能跟我說說嗎”
鴻翔緩緩抬頭,淚水瞬間溢滿了眼眶,
“太慘了哥哥,那里實在是太慘了”
“噓。”蕭聰將右手食指抵在唇邊,做出個噤聲的手勢,“注意稱謂。”
鴻翔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嘴唇微微顫抖道
“那不是人世間,那是煉獄。”
蕭聰斟酌片刻,突然覺得讓這個孩子經此劫難已是他的重大失誤,再讓他回想,不免太過殘忍了些,于是將其輕輕擁進懷里,柔聲安慰道
“別想了,忘了吧,不管那里是怎樣一幅慘象,也不管獨孤家怎樣強大,哥哥答應你,它一定會恢復如初的。”
,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