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似連襟袍澤,實為忠仆走狗。”
“那不就完了,被壓制了這么久,諸葛謹就沒有一點羞恥心,想想你貌美如花的妻女和六十歲高齡的老母,放心,這事兒很好辦的。”歐陽尋燦笑道。
詹先生聞言打了個哆嗦,毫不遲疑地再次作揖一拜,信誓旦旦道
“詹某定不負御王重托”
歐陽尋不答話,自始至終都未抬過頭的詹先生誠惶誠恐轉過身去,緩步走出了石室。
再來說星流云這邊,歐陽尋在扶摶國逗留七日才啟程去君鐸,這七天可不是白待的,本來這小子帶來了幾本關于“貪怨獸”的古書,想學以致用替星流云找到那抵抗戾金礦藏不祥之氣的免疫之法,但在扶摶國逛了一圈之后,卻發現那幾處戾金礦藏竟早就被獨孤家人給開采完了,經過他再三確定,知道那些不祥之氣已經被扶摶國的百萬百姓及其他生靈所吸納,就算還有一部分游離在空中,但這世間之物生生相克,自有其它衍氣與它互消互蝕,這之中已經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星流云若能順利將隊伍帶進來,一點事兒也沒有。
星流云及時將這件事說給了蕭聰,蕭聰留了個心眼,假星流云之口,問歐陽尋有沒有可能獨孤家用什么異寶將一部分不祥之氣儲存起來,等星流云帶兵越境再放出來,讓星流云的士兵像扶摶國平民那樣狀若癲狂自相殘殺。歐陽尋說這不是沒有可能,星流云動動歪腦筋,又出了個餿主意,因為同是生活在扶摶國境內,戾金礦藏被開采后平民被獸化,而獨孤家人和諸葛家人看上去卻依舊正常得很,顯然未受什么影響,由此看來,那獨孤家手里肯定有專門用來對付這不祥之氣的妙法,所以這家伙便攛掇著歐陽尋和宇文豐都,青天白日去了一趟扶摶國,平民、軍卒、宦官一路上蒙混過關,可算是換了幾身裝扮,最后偷偷潛入首都王城,得虧歐陽尋這家伙眼尖,一進城就發現被涂抹在城墻上的煉怨丹粉,于是三人也沒再以身涉險往里走,悄無聲息地在城墻下呆到午夜,掏出麻袋使出渾身解數將兩面城墻上的煉怨丹粉剮了個干干凈凈,反正歐陽尋這家伙有彌芥在身,帶著十幾個麻袋逃命,對他來說一點也不累贅。
當然,三人如此大張旗鼓肆意妄為地在太歲老爺爺頭上動土,事情敗漏是必然的,所幸留在扶摶國王城里的高手不多,有沒有摘星境以上的不知道,但追出來的確實是十幾個天鏡修為的強者。
三人中,修為最差的歐陽尋現在也已經是天境初期,而星流云和宇文豐都的修為皆已進入天境初期大瓶頸,本來拿這十幾名天境高手做磨刀石,對星流云和宇文豐都來說算是個不錯的機遇,說不定打著打著就能突破天境初期大瓶頸,一步跨進天境中期,但兩人思量再三,好歹是沒敢拿小命玩這個邪,于是一路玩命馳奔,甚至連傳送陣都沒借用,翻山越嶺回到普丘國境內,那十幾名天境高手追到山腳下便不再追了,看來,還是長了點腦子的。
回到將軍府,歐陽尋像個老學究般依著古書所記,以煉怨丹粉和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絲不茍地給星流云熬了一大鍋湯,留下還未加進鍋里的一些東西和一張紙條,紙條上明確寫著這些東西加入的時間和其他一應事宜,星流云不懂這些,轉手交給了身邊一個半吊子水平的煉藥師,這家伙煉藥雖然不行,但好歹也是個修真者,目光在歐陽尋所留紙條上掃過一遍,連聲諾諾,歐陽尋隨口考了這家伙幾個問題,見這家伙對答如流,這才放心離去。
歐陽尋走后,星流云沒事兒就往將軍府后院那間特意為熬藥大鍋騰出來的“柴房”跑,不知是對這件事兒太上心,還是對那負責看守在大鍋旁為歐陽尋“料理后事”的半吊子煉藥師不放心,到了歐陽尋囑咐開鍋這一天,更是“拉”來了蕭聰。
星流云盛情邀請,蕭聰卻之不恭,帶著鴻翔來到這間特意為熬藥大鍋騰出來的“柴房”,看見等候已久的星流云和宇文豐都還有幾個之前在廳堂有過一面之緣的營伍長,一一點頭示意后,目光掃過設在一臺鐵架子旁那口足足占了半間屋子的“大鍋”鍋蓋上拴著根鐵鏈,直直往上繞過一只鐵質滑輪旋而向下,看樣子應該是個便于起鍋的省力裝置,最后投在那一臉輕松的半吊子煉藥師身上,不知怎的,看著這張臉,總覺著有點不懷好意的感覺。
半吊子煉藥師沖星流云拱手作揖一拜,星流云揚揚下巴,前者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大鍋旁的鐵架子上,用力按下橫凸而出的一根黝黑鐵棍,那碩大沉重的鍋蓋便在一陣嘩啦啦的鐵鏈拉動聲中升了上去。
一股子其臭無比的怪味自鍋里迅速蔓延而出,除星流云和那半吊子煉藥師還能泰然自若外,其他幾人皆是捧腹彎腰,狂吐濫嘔,蕭聰不顧形象,拉著鴻翔扭頭便往外跑,奈何可憐的鴻翔早就深受其害,一個忍不住,便將滿嘴穢u全吐在了蕭聰身上,而后被蕭聰硬拉著出了門,瀝瀝拉拉吐了一地。
蕭聰奔出門外,不禁破口大罵,
“這天殺的星流云,惡作劇消遣消遣他那些營伍長也就罷了,竟然連宇文豐都和我都不放過,他娘的,有機會定要還回來”
房間里怪叫不止,聽聲音像是要將腸子嘔出來,但卻沒有一個人像蕭聰一般往外跑,刺鼻怪味自被蕭聰撞開的門里彌散而出,蕭聰可不管這個,徑直又往外走了走,之所以沒有離開,是想看看星流云整這出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
不一會兒,聲音沒了,昂首挺胸一臉幸災樂禍的星流云帶著他的半吊子煉藥師從房間里走出來,身后跟著臉色難看至極的宇文豐都和一個個蔫了吧唧猶大病初愈般的營伍長,蕭聰轉過頭,狠狠地剮了星流云一眼,再看看身下小臉蠟黃的鴻翔,重重嘆了口氣。
星流云不動聲色地扭頭瞥了蕭聰一眼,臉上玩味之色更甚,礙于現在的“身份”,蕭聰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好別過臉去。
星流云悠哉游哉自蕭聰身邊走過,也沒有什么下文兒,蕭聰扶著鴻翔走在幾個營伍長身后,走出后院。
出后院后沒走幾步,便聽得走在最前邊的星流云頭也不回地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