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役、囚禁、荼毒、虐殺還有各種各樣不可言喻的性色糜景以及以相互摧殘取樂的無所不用其極,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畜生都不帶這么干的倘若將外界一個生活普通的凡人拉來帶著在這里走一圈,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人給逼瘋。
他突然覺得,活著似乎是一件非常痛苦和艱難的事情,他在想,這些在陰暗之處行此營狗不倫之事的人們,到底是出于自我意愿還是被逼無奈,倘若是被逼無奈,那自己與他們相比,是不是活得還稍微容易一點,雖然在整個玄真界都是過街老鼠的存在,不敢回家,不敢以真容示人,做什么事都要前思后想,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可至少現在的他還有還有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自由,還有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該做什么的理性,因為有這些,才讓他至少還算個人,一個傳統意識里的人。
之前走進那些胡同巷弄,還是去往胡老栓宅邸和寶莊時,可能是因為這兩個地方在北街算是有門有臉的地兒,所以附近以及沿途還算干凈,也有可能是尹諾為了顧及他倆的感受,所以在帶他倆去的時候故意繞開了這些藏污納垢的地方,但看不見并不代表沒有,而且命里有時終需有,這不就要離開北街了,還是得陰差陽錯地見識一遍,這他娘的就是天意
蕭聰倒還真不太在乎自己心里的感受,他在想的是,鴻翔見到些時會作何感想雖然在跟隨他的這些日子里也算經歷了不少事兒,但他終究還是個孩子啊,而且蕭聰能清晰感受到,其實鴻翔一直都是在強顏歡笑,他并不喜歡這些,只是為了報答蕭聰的知遇之恩,他一直都在努力地逼自己接受著,努力地消化著,努力地遺忘著,蕭聰雖然看出,卻不說透也不點透,因為他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他必須要經歷這些,若不讓鴻翔經歷這些,就要把他攆走,可蕭聰實在是舍不得啊,別說他舍不得,鴻翔會舍得嗎跟著他忍受這些和離開他另謀生路,到底哪一個更讓鴻翔痛苦,說實話,他也搞不清楚,但他覺得鴻翔還是會選擇跟著他忍受這些,因為在更多時候,那些只有兩個人不需要面對任何的時間里,鴻翔的快樂可是很真實的。
他一邊想一邊往前走,身邊人流落落,似乎從未減少,只是他雖抬著頭,卻從沒有主動注意這些,似是在出于本能的抬腿、邁步、閃躲,身體在這個世界,靈魂在另一個世界。
天慢慢暗下來,跟往常一樣,循序漸進不急不緩,蕭聰又轉進一個巷弄,習慣性的抬頭看了一眼,視野中似乎與其他胡同巷子沒什么兩樣,坑坑洼洼裸露著泥土的窄道旁,偶爾會有出現一兩個蔫了吧唧不知道被什么掏空身子的鬼,衣衫襤褸下空蕩蕩的,看上去似乎隨時有可能被風吹起來。
他的頭點了一下,而后又猛然抬起,像打了雞血般,最扎眼的就是那一雙精光大放的眼睛,他看到一個人正從一戶破敗的院子里走出來,雖然僅是匆匆一瞥,但他卻相信,那就是胡老栓給他仨看的畫像其中一個,而且還是他選中的那一個
“好家伙,都快找了你一天了,原來竟是在這兒犄角旮旯的破地方貓著”
蕭聰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子怒氣,一個箭步奔上前去,開門見山就是一記翻江掌。
對方看上去狀態不錯,沒想到身法也不錯,以蕭聰天境中期可比摘星的刁鉆手段,竟然只轟掉了對方的一片衣襟
一擊不成,蕭聰毫不停留,轉身再攻,可這時候卻見對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上去像極了嘲諷,他心里暗覺不妙,于是連忙收手,并向一邊橫掠出數尺后旋身而回。
“嘩啦啦”
破敗院子里陡然伸出一道漆黑鎖鏈,端部卡著琵琶鉤,像一條黑蛇般竄向蕭聰方才停身的地方,重重一挺,但聽得“哐”的一聲,轉眼間又向破敗院子龜縮而去,又是一聲“嘩啦啦”,稍遲片刻,門里再次走出一身高十尺有余的彪形大漢,全身肌肉盤虬臥龍,毛發茂盛卻光著腦頂,活像一只身子筆挺的黑毛大猩猩,鎖鏈就纏在他的腰上,鎖鏈端部的琵琶鉤正被他拿在手上。
這還沒完,緊隨彪形大漢身后的,還有兩個人,一矮胖一高瘦,矮胖的家伙手里拿一對鬼紋鎏金鐺,高瘦的持一根狐尾追星槍,蕭聰稍一察覺,發現四個人除了那最先從院子里走出來身材還算中等的家伙是天境后期,那名胖矬子竟然也是天境后期,其余兩人皆是天境中期,這么一對組合,實力當真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