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將手從灰袍下伸出,將紙卷捏起又縮回到灰袍之下,起身往門外走去。
但聽得胡老栓在起身后喊道
“那個小的是你弟弟吧。”
聲音在靜悄悄的走廊上回響,可蕭聰腳步無有停頓,依舊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就好像沒有聽到。
走出客棧,匯入到熙熙攘攘的人流里,蕭聰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卻又像更添重負,他的腳步看上去又重又沉,可比腳步更重更沉的是他那顆無力的心,這顆心的沉重近乎影響了他身邊的引力,使他身邊空氣擠在一起,壓成一方密不透風的沉悶空間與周圍差別開來,并跟隨著他的腳步慢慢往前移動著。
他知道,胡老栓說不定現在正站在窗戶旁看著他,所以他一直沒有回頭,一直保持著那冷靜木然的步伐,可這自心底一波波襲來的疲憊啊,他實在是沒法抵抗,這滋味有多難受,只有他自己知道,而距上次感受這種感覺,已經是好幾年前的的事了,那是他剛剛聽到蕭家覆滅消息的時候。
他從灰袍下抽出雙手,將紙卷展開看了一眼,接著便將紙揉成了團,將雙手重新縮回到袖子里,繼續往前走,走到一個拐角,轉進一條巷弄,他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斜便無力地倚靠在窄道旁的墻上,雙手捂在臉上大口喘息,后背摩擦著墻面慢慢地往下滑,一直到他坐在地上,喘息還在繼續。
呼吸漸漸平復的時候,他放下手,微微仰著頭,因為有長帽檐的遮擋,即使是借著街上投來的火光,還是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能看到那張小嘴正微微張著,但通過這張微張的小嘴,似乎可以想象那雙眼睛,那雙滿是疲憊與悲戚的眼睛。
“這不是蕭聰,這不是蕭聰。”他小聲喃喃道。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而后重重呼出,看上去像是提起了全身的力氣慢慢站起身來,又用力搓了搓臉,繼續往前走,每一步看上去依然沉重,卻隱約感覺變得堅毅了許多。
與天斗與地斗其樂無窮,這才是蕭家人,而現在僅是一個稱霸忘生谷北街的胡老栓,怎么能讓身為蕭家人的他認慫,蕭天宇曾經說過的話他一直記得,
“生機之中必有危機,危機背后必有生門,這世間,沒有破不開的局”,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