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女去旁邊的法陣里洗澡了,幾個男人在廣寒宮里各忙各的,尹諾還是老樣子,上次跟蕭聰借的書還沒看完,這一次便盤坐在廣寒宮的角落里繼續看,安安靜靜的不出一點兒聲,鴻翔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農和霍鬧盤坐在離尹諾不遠處,閉目存思,陷入冥想狀態,自從跟著蕭聰開始修煉早課,兩頭冥烏竟覺得心里安定了許多,他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蕭聰,蕭聰猛然間想起這三貨是自己從忘生谷里帶出來的,精神狀態跟別人不太一樣,身上可能還帶有著比較邪性的東西,只是因為對真善美的向往,一直沒有發作,尹諾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才一有空遐就找蕭聰借書看,或許在書中,他能尋找到他想要的那種美。
于是蕭聰便給鴻翔布置了一項任務,每天晚上要對再農、霍鬧和尹諾他們三個誦念九遍神秘古經,鴻翔照做,并打著十二分的認真來對待,每當鴻翔誦念神秘古經,歐陽尋他們三個也會湊上來閉著眼睛用心聆聽,他們都說神秘古經有一種特別的力量,感覺每聽一遍,靈魂就會被滌蕩一次,再農和霍鬧對此感知更甚,只是他倆對待這件事的方式跟尹諾不太一樣,尹諾把這種享受付諸于讀書之上,再農和霍鬧將之沉浸到冥想里,實則殊途同歸。
蕭聰直接把小孩給的那個古字符篆交予歐陽尋讓他自主研究,自己則鼓搗出六七幅陣圖在那兒參研起來,星流云“無所事事”,先是在蕭聰這邊站了一會兒,看著密密麻麻的陣圖就是兩眼抓瞎一片黑,自己一個外門漢,也不好意思瞎湊這個熱鬧,更不敢開口詢問正專心致志的蕭聰,于是便又走到歐陽尋近旁,此時的歐陽尋雖然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但星流云畢竟也是修者,對那古字符篆多少能看出點東西,再說他對歐陽尋一向大大咧咧,不像對蕭聰那般諱莫如深,星流云開口提問,歐陽尋認真應答,一來二去,兩人竟在那兒激烈地討論了起來。
蕭聰對這邊的情況并不是一無所覺,只是不動聲色地聽了一會兒后便不管它了,歐陽尋學識雖然豐富,對古往了解也是頗多,但那盡是前賢備述,他只是將之領悟,終究是不得深意,而星流云雖然少有研究大道法則之類的東西,但他卻從生死中悟得自己的一套道道兒,不成體系也好,難登大雅之堂也罷,卻是最接近大道核心的,因為這世上無論什么改變,生死,卻永遠不會變
星流云的每一句點睛之筆,讓歐陽尋茅塞頓開,他奮筆疾書,在十幾張紙上畫得密密麻麻,連幽女洗澡歸來都不知道。
清潔一身的幽女顯得更加容光煥發,蕭聰見其歸來,便順手指了指鴻翔,讓他洗去,幽女在歐陽尋和星流云身邊站了一會,兩人無有察覺,而后他又來到蕭聰身旁,笑問道
“他倆在干嘛”
蕭聰輕描淡寫地回答說,
“在根據法靈給我的古篆研究太古年間的大道法則。”
幽女小嘴微張,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他倆,能行嗎”
蕭聰和煦一笑,
“行不行試過才知道,不過依我看,倒是有點那個意思了。”
幽女斜眼瞥了星流云一眼,嘟嘟嘴,
“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蕭聰只是笑笑,不說話。
歐陽尋那邊時間還算松緩,可蕭聰這邊時間卻比較緊張,正如他之前所說,深海瓊晶鼎打開過一次之后,留給他的時間僅剩七天了,當然,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狀況,把這件事解決他連六天都用不了,只是無根種的神奇力量正在消散,這件事執行的時間越早,成功的可能性便越大一些。
一天后,蕭聰搭配出他認為最好的法陣組合,又花了三天的時間為商荼劍在這塊石頭上七丈見方的地界上布下一片法陣群,始一完工便把萬物土和商荼劍置入其中,只可惜還差一樣東西真情淚。
星流云抽了抽鼻子,走上前去,將兩串眼淚滴進萬物土里,蕭聰問他為何流淚,他說他想他爹娘了,如此一說,把氣氛搞得悲戚戚的。
不過好歹是把東西給湊全了,剩下的就是靜候佳音,蕭聰隱隱有一種預感,這一次他真的是要完成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只可惜那一抷萬生土,蕭家底蘊如此深厚,所能拿出來的也不過只有人頭大一塊而已,也不知道那一抷在這兒用過之后還能不能用在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