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尚未深。
蕭聰放下手扎,從彌芥中取出一只樣式古樸的爐鼎,著實吸引來帳篷中其他人的目光,這只爐鼎,便是當年蕭鳳哲使用的那一只,內部結構跟尋常爐鼎一點都不一樣,是專門用來煉制陣盤的。
爐鼎三足兩耳,僅有一尺半高,上面鑄有先民圖畫,內部鑄著一座圓錐臺,圓錐臺側面又有細密的流道,也不知是用來干什么用的,內腔四壁極不平整,既有符文古篆,又有星象圖,還有一些不知出處類似涂鴉的浮雕,總之一眼看上去,就是一片亂七八糟的東西。
歐陽尋定定地看著爐鼎,笨拙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后三步作兩步走到爐鼎近前,對著爐鼎的內腔看了良久,失聲道
“這只爐鼎是蕭鳳哲那一只”
蕭聰對此覺得詫異,笑道
“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不愧是龜府的少節主啊,厲害了”
歐陽尋眼睛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爐鼎的內腔,漫不經心回答說
“龜府珍藏著的一本典籍孤本,上面是對這只爐鼎的專門記載,但不全面,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傳說這只爐鼎曾經成全了一位小有名氣的煉器師,他的名字叫做叢英公。”
聞聽此語,蕭聰也不淡定了,
“叢英公,那不是鐘離秋的太師祖嗎”
歐陽尋點點頭,
“沒錯,只可惜叢英公的煉器天賦不如鐘離秋,否則他的成就絕對在鐘離秋之上,所以說,鐘離秋能有日后的成就,其實也是拜這只爐鼎所賜”
叢英公的成就,不及他的增徒孫鐘離秋的十分之一,這是玄真界很多人的記憶,甚至說,人們之所以還能記得叢英公這個名字,就是因為他是鐘離秋的太師祖,叢英公是鐘離秋原來宗門的開山人,后來鐘離秋學有所成名聲大噪后另立宗門而不是將師門發揚光大,被扣上了個欺師滅祖的帽子,于是叢英公這個名字也就隨著兩個宗門之間的小淵源被人們順帶著記下來了。
蕭聰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爐鼎,眼神中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復雜意味,
“那它有什么特別之處,你知道嗎”
“除了材質特別之外,”歐陽尋說,“秘密全都在內壁上的浮雕里。”
蕭聰忍不住往爐鼎內里看了一眼,
“一片亂七八糟的東西,會藏著煉器的秘密這是不是有點太逗了。”
“我能摸一摸它嗎”歐陽尋語氣虔誠,問道。
“摸就是了,想怎么摸就怎么摸。”蕭聰滿不在乎回道。
歐陽尋搓著手咽了口唾沫,而后彎腰小心翼翼地將手伸了進去,起初只是指尖接觸爐壁,接著忍不住便將整個手掌貼了上去,呼吸粗重神色緊張,那摸樣就像三十幾年沒經歷過男女之事的老處男在撫摸妙齡女子的肌膚,看得近旁之人一陣尷尬。
歐陽尋的手在爐鼎里摸索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其他人的目光早就已經收了回去,蕭聰等得都困了,歐陽尋的手才從爐鼎中抽出來,意猶未盡道
“好東西,好東西,這樣的爐鼎,在整個玄真界絕對找不到第二只”
能讓見多識廣的龜府少節主歐陽尋如此動容,足可以證明這只爐鼎在玄真界獨一無二的地位。
等了這么久,蕭聰早就已經沒有了制作陣盤的興致,而且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就算立即著手制作,怕也搞不出個鳥來,于是只能作罷。
蕭聰笑著調侃道
“怎么,摸索出什么驚天大秘來了”
歐陽尋激動地心情稍稍平復,訕訕一笑,
“這爐鼎內藏著驚天大密是不假,但哪能這般容易地找出來,就憑我肚子里的這點東西,呵呵,再給我一百年也整不出個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