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翌日例行公事之后,如時啟程。
一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行人戰戰兢兢地走了一天,途中又遇見幾頭變態的古種,幸而皆成功地躲了過去,這幾頭古種全是在古周平原以東絕跡了的存在,其中有兩頭連歐陽尋也不認識。
一頭是牛頭蟒身并生有兩根粗壯前肢的怪物,這兩只前肢并不是哪一種野獸的腿,其樣子更像是人類的胳膊配上了龍的爪子,指爪鋒利,且看上去分外靈活,歐陽尋姑且將之成為牛蟒。
蕭聰他們看到到這頭牛蟒時,后者正在一片隱藏在深林之中,高度不及古木的亂石崗,它就那樣盤著,身上斑斕的花紋跟周圍灰白石色對比鮮明,一點都沒有要隱藏自己的樣子,只是他閉著眼睛,莊重的感覺引起了蕭聰的注意,于是蕭聰便忍不住藏在遠處多看了一會兒。
面對這般稍不留神就有喪命之危的悍然存在,蕭聰不敢發出靈識去刺探,與眾不同的精神力最易引起強者的注意,因為他們的強大的靈魂同樣敏感,極易與周圍的精神游離產生共鳴,于是蕭聰現在想要發現些別的蛛絲馬跡,便只能靠發揮到最大程度的紫目了。
起初即使蕭聰已經將紫目發揮到最大,但依舊是看不出什么,可是他心里不甘啊,心里著急,眼上使勁,一不小心就把紫目又提高了另一個境界,這已經不能再算是超常發揮,而是非正常發揮,蕭聰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了,從前在天道軒時就聽師父說起過,武道靈瞳不是一般的法門,修煉到極致甚至可以堪破虛空,窺視混沌,說這些可能讓人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但一眼望去,將萬里之內的所有事物盡收眼底卻是一定能達到的。
在這種激奮人心的狀態下,蕭聰看見牛蟒身邊有一些似有若無的波紋蕩漾,初見這些波紋,蕭聰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看了好久,這些波紋非但不消失反而越來越清晰,便讓他信了七八分,仔細研究,又發現這些波紋的蕩漾是有方向的,貌似是一種說不清楚的能量,正從亂石崗流進牛蟒的身體里。
這算不上是一個重大發現,只能說明這亂石崗算得上是一處寶地,內含一些難得的東西正在被牛蟒吸取,這種事情放在古周平原以東司空見慣試問哪一古教門庭淵遠氏族的老窩不是建在寶地上的,戳破那層窗戶紙,大家不過是在做同一件事情罷了。
蕭聰又看了一會兒,沒有進一步的發現,于是收回目光,帶著眾人往后退了一百多里,然后從旁邊饒了過去回到原來的路線上。
另一頭看起來也是個怪物,這頭怪物滿身盡是又粗又黑又硬的鬃毛,有粗壯的四肢,強健的身軀,粗壯的尾巴,最明顯的是,他有三個腦袋,一個腦袋跟別的野獸一樣,掛在由胸口上部延伸出來的脖子上,另外兩個,則是掛在從脊梁兩側長出來的脖子上,這兩根脖子很長,足足有整個身子的一大半。
這一次,歐陽尋叫不出它的名字,也無從給對方起個名字,蕭聰姑且叫它三頭怪,既沾邊又簡單。
蕭聰他們在遠處窺視三頭怪時,他正在啃食另一頭古獸的尸體,三個頭顱一起下口,看著雖然咀嚼慢悠悠,實則速度快的很,因為他的嘴巴很大,三個頭顱咬上兩口,那尸體就面目全非了。
這血腥的畫面沒什么好看的,蕭聰他們僅僅是逗留了一會兒,便又退后幾十里后繞了過去。
傍晚找到合適的地方宿營,在帳篷里升起篝火,一應人等圍成一圈,雖然今天所見到的古種比昨天多,但氣氛明顯比不上昨天沉重,只是實在是沒有什么話題可聊,所以還是稍顯安靜。
正吃著,歐陽尋突然問道
“咱們進入大荒這么久了,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有話直說,別賣關子”鴻翔翻著白眼道。
歐陽尋已經習慣了鴻翔的出言不遜,現在學著不再搭理他,自顧自說道
“難道你們就一點都沒發現嗎”
可能是覺得歐陽尋駁了自己的面子,鴻翔繼續自討沒趣,
“都說了別賣關子,怎么還問,娘們唧唧的”
蕭聰臉上出現那種微冷的微笑,按照一般情況,這時候他的巴掌早就招呼在鴻翔的腦袋上,可這一次鴻翔學精了,故意沒挨著他坐,奈何蕭聰不會變化之道,胳膊不能伸長,隔著一個火盆根本就夠不著鴻翔,見星流云坐在鴻翔身邊,于是蕭聰對星流云道
“老大,打他”
星流云二話不說,連頭也不轉,反手就是一記五指山,而后以事不關己的語氣道
“別把氣撒到我頭上,是你哥哥讓我這么做的。”
星流云下手沒輕沒重,打的肯定比蕭聰疼,鴻翔眼淚奪眶而出,這次是真的哭了。
這一情景弄得大家好不尷尬,蕭聰僵笑著,覺著自己該說點什么,可又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幽女和歐陽尋趕緊做起了和事佬,一個教訓起了星流云,另一個柔聲安慰鴻翔。
幽女對待星流云,下手也從來不講究什么客氣,大耳光抽在星流云身體上,那叫一個響亮,星流云不為所動,只是辯駁了一句“是小聰讓我這么干的,你們怎么還埋怨起我來了”被幽女一句“小聰讓你下手這么重了嗎”懟回來,便默不作聲了,這家伙體魄驚人,憋一股子勁力在體內,幽女的巴掌抽的再響,也不過是給他撓癢癢。
鴻翔再抹一把眼淚,擤一把鼻涕,對歐陽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