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尋抬起頭來,皮笑肉不笑,
“好啊,我去打獵,鴻翔小哥替我把石壁上的壁畫搞明白,怎么樣”
鴻翔縮縮脖子,
“算了,你還是留在這兒吧。”
蕭聰和歐陽尋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手里的烤肉,接著便迫不及待往石壁那邊去了,兩個時辰后,蕭聰停筆,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他已經盡自己最大努力將石壁上的人體圖案臨摹到紙上,之所以用了這么長時間,一來是因為這些痕跡本來就模糊不清,二來石壁不是多么平整,他得分清哪些該畫哪些不該畫。
轉身看見歐陽尋還癡癡站在石壁前,對著某一副壁畫冥思苦想,蕭聰有些無奈,走到歐陽尋身邊抬手準備拍一下后者,可那手終究是沒落下去,他知道歐陽尋現在應該已經沉浸到一種深沉的意境里,此時被吵醒,肯定會在心里罵娘。
于是,他放下手,就這樣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去了。
蕭聰走過山洞甬道,來到外面的平臺上。
風停后的山谷顯得異常安靜。
亥時末刻冰涼的月光灑在臉上,帶來一些莫名其妙又不可名狀的心里感受,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本以為在這樣的秋夜里能看到呼出來的熱氣,卻沒能遂愿,他仰起頭來,星光映進他干凈的眸子,他不由自主地將兩臂抱在肩頭,像之前的星流云那樣斜倚在石壁上。
不一會兒,鴻翔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喚道
“哥哥”
蕭聰驚醒,扭過頭來,微微一笑,
“干嘛”
鴻翔煞有介事地往山洞里面指了指,
“那歐陽尋怎么還在鉆研那些東西啊,他是不是魔怔了。”
蕭聰笑得玩味兒,扭回頭去,
“歐陽尋的內涵,淺薄如你,肯定是看不懂啊,他是從龜府出來的少節主,從小博覽群經,學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由于這樣的成長經歷,便不免沾了些龜府老烏龜的作風,人吶,總有吝嗇的一面,歐陽尋吝嗇的地方,就是對學問的積累上,你仔細體會一下當年身為乞丐的你怎樣看待錢財,就能明白現在的歐陽尋為何如此對待那些壁畫了。”
鴻翔翻了個白眼,嘟囔了一句,
“哪壺不開提哪壺”
隔了半晌。
“哥哥,你真的打算建立自己的勢力嗎”
隱約中聽見蕭聰發出一聲輕笑,他還是那樣站著,
“怎么,不行嗎”
鴻翔搖搖頭,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實在是有點太遙遠了,有點像做夢。”
蕭聰終于轉過身來,后背貼著石壁,歪了歪腦袋,臉上是一幅費解之色,
“像做夢好夢還是惡夢”
鴻翔搔搔腦袋,憨態可掬,
“我都說了是感覺,哪還分什么好夢惡夢,哥哥,你可真逗。”
蕭聰呼出一口濁氣,額前劉海輕輕飄起,
“我覺得歐陽尋今晚的話說的很對,要想在這亂世中立下腳跟,眼光就必須長遠一些,這一點,歐陽尋就比我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