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想聽,那我也不怕丟人了,姑且就將這些你們終究要知道的事情,提前告訴你們。”
頓了頓,他接著道
“在大荒,我們把能夠獲得并保持自由意志的生靈稱為自由民,將生來便已經迷失的生靈成為迷囚,將后來迷失的自由民稱之為墮落者,蕭家幾次三番地從外面派圣哲到大荒中來,就是為了教化自由民,使更多的自由民能夠保持自由的意志。
自由民有自己的區域,并長期跟墮落者還有迷囚作斗爭,墮落者跟迷囚在大荒也有主要的活動區域,正如你們所見,靠近大荒邊緣的平原上,形形色色的強大古種靈智都不高,那些都是迷囚,而從這里再往里,大多數都是墮落者,你們從這兒再往西走十三萬里,就能到達自由民的主要活動區域了,至于自由名的活動區域現在已經是怎樣的一副景象,到了那兒你們自然會看到。”
說著,老猿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
“我當年也曾是一名自由民,并一直以此為驕傲,只可惜,中間出了些事情,將我變成了這副鬼樣子,只能屈居在這狹長山谷中以獵殺墮落者為生,唉,一切都回不去了。”
蕭聰若有所思,問道
“屈居在此不斷地獵殺墮落者,是您最后的倔強嗎”
老猿自嘲一笑,搖搖頭道
“不,我本不想獵殺墮落者,只是我沒得選擇,每隔一段時間,我便要施行一次大規模的殺戮,也正是因為這個,現在大部分時間都與自由民殊無二致的我始終不能回到故鄉,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去一次”
聽到這兒,蕭聰的呼吸一時間也變得很輕很輕,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在他之前遇見的某些東西的某些方面,跟老猿的情況很像忘生谷,獵城上空的藥廬,里面封鎖的神秘生靈也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殺戮。
半晌沒聽見蕭聰說話,老猿轉過頭來,看著失神的蕭聰,問道
“你在想什么”
蕭聰被驚醒,一雙沒有光彩的眸子緩緩聚焦目光并將其射到老猿的臉上,有稍加斟酌,才微微啟齒,
“不瞞前輩,在外界,也有一處像大荒一樣的地方,名叫忘生谷,忘生谷的中心是一間藥廬,里面有幾頭神秘生靈,也是每隔一段時間便在忘生谷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殺戮,我在想,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聯系”
老猿終于不淡定了,
“哦,還有這種事那忘生谷是從何而來”
“本是獨孤家和軒轅家搞秘密研究的地方,后被被棄之不管,慢慢就發展成了這副摸樣。”蕭聰定定答道,并一動不動地看著老猿的臉,他發現,在聽見獨孤這兩個字的時候,老猿的神色有明顯的變化,那種引而不發的仇恨,被蕭聰盡收眼底。
“老猿跟獨孤家之間,肯定有一段讓他銘記終生的往事,老猿現在這副摸樣,說不定就是軒轅家害的。”蕭聰如是想。
老猿平復了一下情緒,重回到那種寵辱不驚的狀態,緩緩道
“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瞞著你們,我知道你對此已經有些想法,對,你猜得沒錯,我這一身的本事,其實就是跟軒轅家學的,今天的一切,一大半都是拜軒轅家所賜,當年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進入大荒,找到自由民的領地,是我毛遂自薦給他們做的向導,陪他們歷經千難萬險,最后卻淪為他們的實驗品,差點死掉,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他們以為我死了,但我其實沒死,非但沒死,還學會了他們很多本事,這或許也算是老天爺給我的一些補償吧。”
“他們為什么這樣對您這不是恩將仇報么之前老子還以為軒轅家深藏利器卻與世無爭,算得上是玄真界的一股子清流,沒想到也不是什么好鳥”星流云忍不住義憤填膺道。
老猿又是悵然一嘆,
“這個問題我也糾結了很久,后來想想,大概是因為我等性命根本就入不了他們的法眼吧,與他們的獨門密法比起來,這根本就不算什么,怪只怪年輕時太過天真,不懂得人心隔肚皮的道理,妄把虛情假意當作知心之交,罷了罷了,都過去了。”
“照您這么說,您每隔一段時間所實行的殺戮是軒轅家給你留的后遺癥”蕭聰又問道。
“這個”老猿第一次如此支吾,“不是。”
“那是”
“是因為火種,軒轅家用火種與我做實驗,卻沒能把火種徹底從我身體里抹除,僅僅是因為那一點火星,它便利用我的生命誕生了新的火焰,與我成了這樣一種畸形的雙生狀態,而我要做的,就是不斷從別的生靈身上獲得生命精華來滋養它,它不死,我便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