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啐了幾口,認真糾正道
“應該是雙喜臨門才對”
南宮梨說這件事情對星流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信誓旦旦,并為此列舉了諸多理由,對于小姑娘的話,蕭聰沒法全信,心里面打鼓,生怕因為一時僥幸而留下追悔莫及的遺憾,他需要在一個安靜的時間里仔細想想,得出一套能夠讓自己信服的說辭來。
似乎現在這個時間,就很不錯。
“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從星老大自身說起”
蕭聰席地坐下,喃喃自語,給自己起了個頭,開始順著思考起來。
吹毛求疵般捋過一遍之后,他發現這之中有一個矛盾,或者說是一個模棱兩可的地方溺龍淵。
星家祖上是捍龍尉,濁瀛雖然長了一雙鳳翼,但終究屬于龍族,而星流云如此驚才絕艷,獲得濁瀛遺褪的認可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可濁瀛和星流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都進過溺龍淵,而濁瀛的遺褪,卻是在他從溺龍淵出來之后褪下來的,濁瀛沒有帶走它,漫長歲月之后它又找上了與濁瀛一般經歷的星流云,這件事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問題,可實則細思極恐。
南宮梨說,當年押解濁瀛來溺龍淵的是六名滅天境的真仙,可惜溺龍淵沒能抹殺濁瀛,而他們六個卻被從溺龍淵逃出生天的濁瀛給滅了。
中間那錯綜復雜的過程,除了濁瀛自己,恐怕沒人知道得具體,之中也有很多可能,但可以確定的是,濁瀛那時候的修為就已經到了一種極端可怕的地步需要六名滅天境真仙押解,換句話說,當年以濁瀛的實力,至少能跟五名真仙匹敵
癥結所在就是這兒,如此強大而寶貴的遺褪,濁瀛為什么沒有將其帶走呢
不屑還是不敢
那恐怕就得從濁瀛在溺龍淵底經歷了什么說起了,可惜蕭聰對此一無所知,沒有推理的依據,便也就不敢妄下定論。
而大致的可能性,無非就兩個要么濁瀛在溺龍淵底真的得到了莫大的好處,要么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并不得不留下這副遺褪來,若順著這個壞的思路繼續往下想,濁瀛之所以拋棄這副遺褪,極有可能是逃避厄難的一種手段,而這副遺褪上承載的某些不詳,會隨著今天這件事被轉嫁到星流云身上。
若真是這樣的話,星流云從今往后的角色,恐怕就只是一個可悲替死鬼了。
可溺龍淵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呢
再仔細想想,能讓修為已經是極端恐怖的濁瀛實力再度提升,一戰直接滅掉六名滅天境的真仙,溺龍淵既然有這般神通,要真想將濁瀛留下,后者應該沒有金蟬脫殼的可能,最恰當的假設是交易,溺龍淵想要的,就是濁瀛褪下的這一副遺褪,而它之所以專門跟龍族不對付,為的也正是這個,只是其他的龍族生靈不符合他的要求,所以都沒能出來,而濁瀛卻可以。
那星流云跳進溺龍淵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不是龍,只是一名捍龍尉,而且修為只有天境后期,即使身懷星家秘法,但這些東西都是星家人從龍族身上得來的,按理說肯定不如龍族秘法正宗,也不如那原汁原味的厲害,除非星老大身上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這秘密是什么呢”
蕭聰百思不得其解。
時間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天上果然又飄起雪花,蕭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抖落身上的那層薄雪,望著火蓮聰中的星流云,自言自語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雖然我們蕭家人一向都不信命,但是這一次,我不得不承認,心里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老大啊,我該怎么與你一起面對這件事情呢像你這般桀驁不遜的梟雄,肯定不愿意做一只被人提線的木偶吧,可事已至此,我們還能怎么辦毀了溺龍淵,還是去殺了濁瀛實力懸殊實在是太大了,唉,說實話,這一次,怕是連我也愛莫能助了”
說著,輕輕搖搖頭,呼出一口濁氣,良晌,接著道
“算了,就算是破釜沉舟,再爭取一下吧”
蕭聰抬腿,開始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從容鎮定地踏進那一片綻放依舊歡烈的火蓮叢里,面色波瀾不驚。
一直守在不遠處的兩名蕭家將,眼睜睜地看著蕭聰走到星流云身旁,蕭十一轉過頭去,對蕭十二說道
“去把他們都叫出來吧,動靜輕點,以防萬一。”
蕭十二點點頭,轉身朝帳篷行去。
走到星流云身前的蕭聰停下腳步,而后盤腿坐下,與星流云面對面只有一臂之距,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身前人的臉,感受著來自于對方的沉靜平和,不由得微微一笑,星流云現在的狀態很好,好到讓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