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身為九諦鶴的他竟然真的怕了。
從掌中宮中飛出了什么東西,不足米粒大小,乍一看是一只飛蟲,有頭有腳,還有兩對比蟬翼還薄的翅膀,那翅膀劇烈震動,卻聽不見一點聲音,倒是在它身后形成了一面扇形的虛影,再仔細看,才能發現這飛蟲的樣子跟平常不太一樣,三角形的腦袋上嵌著一雙紅色的罩瞳,代替脖頸的是一串珠子,它身形苗條,像極了螳螂,但卻只有兩對短足,并且還拖著幾根像蝎尾一樣帶著毒刺的尾巴,不過,這條尾巴的結構看上去并不是蝎尾那般復雜,只是一根隱約可見的須子,綴了幾個圓錐形的毒刺而已。
但這些都不是最顯著的特征,如果再看得用力一些,便會發現此時這只不起眼的飛蟲,身體表面呈現出一種極有規則的粗糙,這種粗糙使它看起來像是一個用細絲編制而成的玩偶,這些細絲微微蠕動著,賜予其生命動態的同時,又給觀測者一種毛骨悚然,此情此景,看著就感覺滲得慌。
這是當年蕭聰他們被古周七部算計時偷雞不成蝕把米,陰差陽錯之下被蕭聰收復的圣物——那只來歷極大的圣蠱小蟲,經過四年多以來蕭聰以自家真血和無數奇毒的不懈喂養,如今已經蛻變成這般摸樣。
圣蠱小蟲的可怕,毋庸置疑,不然蕭聰也不會在它身上花費這么多心血,這是蕭聰連星流云他們都瞞著的殺手锏,為的就是在絕境時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他看來,假以時日,用這只圣蠱襲殺齊天境的準仙都不在話下,可現在他卻將其用在這些土雞瓦狗身上,端的是殺雞用了宰牛刀,不過這也不難解釋,鴻翔在蕭聰心里的地位,舉足輕重,這個在他剛剛成為喪家之犬時就死心塌地跟著他,為了他屢涉險境,給他出謀劃策排憂解難的好兄弟,在某種程度上,已將讓他有了一種難以割舍的依賴感,這份感情,未受到傷害時不覺得它那樣寶貴,可一旦受到了傷害,卻讓他撕心裂肺追悔莫及,即使理智尚存,他還是抑制不住心里出離的憤怒,他一定要出這口惡氣,不管用任何手段!
追遲目力極佳,盡管蛻變之后的圣蠱小蟲不足米粒大小,但他還是能清晰地看到這看上去仿佛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飛蟲,無畏無懼地朝那十幾頭古獸悠悠而去,沒有飛蛾撲火的悲壯,有的只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漫不經心,仿佛那飛蟲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完成蕭聰交給它的任務。
對此,他毫不懷疑,因為他從圣蠱小蟲身上除了感受到了恐怖之外,還有蕭家人的氣息!
蕭家人的氣息,準確地說是蕭聰的氣息,他雖然不知道圣蠱小蟲的來歷——大荒中修煉法門消失已久,他還從沒聽說過蠱蟲這般存在,但這里面的故事,他卻隱隱能猜到七八分,他想,這飛蟲之前應該是一枚很特別的卵,被蕭聰用自己的精血從小養到現在,身上便有了蕭聰的氣息。
蕭家血脈,神秘而強大,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雖然在蕭家人的“肉體凡軀”上沒有多少先天的顯現,但畢竟造就了那么多驚才絕艷的蕭家先圣,這便從側面說明了蕭家人的肉體有問題——他們的肉體,很難發揮出這血脈的全部力量。
可如今,千萬年來唯一一個能夠修煉的蕭家人蕭聰,竟然將蕭家血脈接續到了這樣一只天生奇異的飛蟲身上,這可不僅僅是錦上添花,說是點石成金都不為過,這將造就一個多么可怕的存在,沒有人能夠揣測,或許連始作俑者本人,也不知道。
追遲明白,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所能夠干涉的范圍,于是不再多想
“呵呵,大不了就是跟著蕭四少爺一起死嘛,沒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