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有些佩服的,看了一眼朱長夜。
師尊和爺爺一樣,永遠都將百姓放在第一位。
而且他兩有些地方特別相同,有的時候朱雄英都在詫異,怎么兩人有些性子那么像,難不成是有啥關系不成?
搖搖頭,朱雄英不再多想。
他笑著道:“師尊,您這會不會就有些杞人憂天了,您又不是皇帝,咋知道爺爺他老人家心里怎么想的?”
“興許咱們的陛下,也就是我爺爺他會高興也說不定的。”
湯和搖頭:“不會的。”
“啊?”朱雄英撓撓頭:“為啥?”
湯和無奈的苦笑道:“因為你家師尊,了解皇帝啊。”
比任何人都了解,因為他是他爹。
湯和心里補了一句話。
朱雄英聳聳肩,一臉無語。
師尊又不是皇帝心里的蛔蟲,這事兒他哪兒能知道?
想了想,他又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規定了藩王進京的規格,沿途都走驛站,規定驛站的接待禮儀,這也沒啥。”
“我翻過咱洪武史料,好像自藩王就藩之后,就再也沒有和爺爺再聚的時候,見一面少一面啊,若有朝一日爺爺駕鶴西去,子欲養而親不在,這不可謂不是遺憾。”
“胡鬧!”
湯和面色頓變,觸不及防的厲聲高喝:“你小子瞎扯什么!”
朱長夜擺擺手,嘆口氣道:“沒事,人孩子說的也沒錯,重八….咳咳,陛下也是人,也會生老病死,沒說錯。”
湯和嘆口氣,看著朱雄英道:“小子,既然你師尊都這么說,那就是咱錯了,咱剛嗓門大啦,你莫往心里去。”
朱雄英自問,自己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他擺手道:“湯爺爺說的有道理,我確實有些僭越了。”
湯和欣慰的看了一眼朱雄英,暗自點點頭,這小子,將來一定是成大事的人!
剛才那一大嗓門,若是換了任何后生,現在恐怕臉色都拉下來了。
這樣的太平年代,很多后輩都受不得一點委屈,被自家大人高聲訓斥兩句,立馬就甩臉子。
不說別人,就他湯和自家的幾個孫子,都是不是給湯和臉色看。
現在看到朱雄英溫文爾雅的面龐,湯和心里無限唏噓,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朱長夜的曾孫,老朱家的孩子,咋都那么厲害呢。
難怪是為帝家。
朱雄英只是提出了意見,至于對方會不會采納,這不關他的事。
朱雄英又看兩老爺子下了會棋,便自顧自回去睡了。
湯和看著朱長夜,低聲道:“老爺子,你咋想的?”
“咱覺得那小子說的也不無道理,你和咱們這些人都不一樣,咱們兒孫滿堂,都擠在一起,想打想罵,伸著手就夠著了。”
“你這些曾孫還有孫子孫兒媳,都在咱大明各地守牧一方,別的不說,有些你的徒子徒孫到死,伱連最后一面都沒見著。”
“您老在龍虎山待了這些年了,其實見一見也無妨,傷不了多少財帛,沿途讓他們低調點,不要驚擾了百姓,不就成了么?”
“再說了,不止您想見,興許如那孩子所說,重八他也想見見呢。”
朱長夜沉思許久:“再說吧。”
說著,他起身,背著手回房間打坐修煉了。
藩王入京,
勞民傷財,太過勞民傷財了。
如今大明才剛剛起步,可最好不要如此折騰。
朱長夜目光有些深沉,也不知想些什么,呆呆抬頭看著窗外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