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深邃的道:“我且問你,他和朱高熾辯治國論的時候,是不是引用了京畿的刑卷?這些資料,你覺得….若他是平常人,他能接觸到嗎?”
“這些奏疏,他哪兒能摸到?”
晉王愣了愣:“二哥,你想說啥?”
秦王道:“如果殿閣內坐著的學士,不是殿閣學士呢?如果朱雄英在殿閣的那個親戚,能接觸到奏疏并且給他看到呢?”
晉王大驚:“那咋可能?殿閣學士哪有這權力?除非是父皇……嘶!二哥,你究竟想說啥?”
秦王笑道:“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想說啥了嗎?我告訴你,我基本可以肯定了,這就是朱雄英。”
“哎呀,真沒想到啊,一段時間沒見,這小家伙變得咱都快要不認識將。”
晉陽大驚:“什么,這…這!”
秦王依舊感慨道:“哎呀,老爺子為啥這次咱們進京,藏起朱雄英,現在我也有所了解了。”
“恐怕老爺子,也是見到朱雄英變化極大,咱們都認不出來,所以….他在下一盤大棋,很大的棋。”
秦王嘆口氣,道:“本王有預感,明年或許注定不會是個平靜的年歲!我們….拭目以待吧!”
與此同時。
另一輛馬車內。
“兒子,人見到了,評價評價。”
朱棣父子三人坐在馬車上,朱棣微微闔著眼瞼,若有所思的樣子。
朱高熾開口:“爹,即便他在市井生活了一段時間,但這智慧絲毫不落下風。”
“兒子問的是最難的治國論,最能反應出一個人的眼光和格局,可他卻貫穿歷史上下千年,侃侃而談到那種程度,還能對京師的卷宗了如指掌……皇爺爺應當是沒少培養他了!”
朱棣若有所思:“以前父皇對大哥就是如此傾囊相授,想不到歷史在輪回,輪到他也是如此,而且老爺子這段時間一直注意咱家,這讓本王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朱高煦哼道:“爹,你毋需擔憂!爺爺他不會做什么的,咱們又沒做錯事!”
“至于那人,雖然這射術兒子沒比過他,但真正要打仗,那是要死人的,他這溫室養著的花朵,見過血嗎?見過尸體嗎?見過成山成海的尸體嗎?”
朱棣看著朱高煦:“你不服?”
朱高煦道:“對他的箭術很服氣,但打仗,孩兒誰也不服!”
朱棣哈哈大笑:“那就好!有朝一日,咱們卷土重來,到時候再看看,誰能高高在上,誰又只能匍伏稱臣!”
朱高熾想了想,對朱棣道:“爹,從今日見面來看,他身后的那群淮西勛貴,應當都知道他了,而且都在給他撐腰。”
朱棣嗤笑:“那又如何?”
朱高熾道:“他們也身經百戰,藍玉的武功不弱于任何人,小心為妙,步步為營。”
朱棣深以為然的點頭:“怕,就怕藍玉這群人!要是這群人被除掉,本王就再也沒有后顧之憂。”
“這不簡單。”朱高熾道。
朱棣笑著道:“萬事都能操作,且不急,當年胡惟庸李善長權勢滔天,該死的還是死了。”
……
尚膳監。
大總管谷用漫不經心的對一旁陳芳道:“今天皇爺心情不是很好,晚飯讓鄭和悠著點。”
陳芳愣了愣,再看著谷用似笑非笑的面龐,陳芳喜道:“奴婢明白。”
谷用道:“你明白什么了?咱家可什么都沒告訴你,你自己好好考量一下。”
陳芳小心翼翼點頭。
谷用意味深長的道:“陳芳,你跟著咱家十年了,也是宮里的老太監了,你比誰都知道,這深宮的道路不好走。”
“進一步或許等著的就是深淵,退一步興許就會海闊天空。”
“人這一輩子,哪兒有那么多你死我活的事?那小公公我看了,并不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咱家能說的只有這么多了,怎么抉擇,看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