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里是皇城!
是天潢貴胄,是天下權力中樞!
藍玉這么做,和逼宮謀反有什么區別?
朱元璋敲打之后,藍玉還是一陣心悸,忙不迭道:“絕無下次,皇爺,下次咱就把脖子抹掉給你!”
朱元璋沒好氣的道:“你這頭,在肩上多抗一些日子吧,咱不需要。”
藍玉忙不迭咧嘴直笑:“謝皇爺,謝皇爺。”
“皇爺,這個……殿下殺的人,嗯,這事兒需要咱做些什么嗎?”
藍玉也是怕茲事體大,處理起來棘手,一旦漁輪風向變了,他真怕那時候老爺子控制不住。
朱元璋冷笑一聲:“回家待著!”
“誒?皇老爺子,咱還沒給你磕頭過壽呢。”
“滾回去!”
“好好好,您老別氣。”
藍玉幾人尷尬的笑笑,不過當下也有些釋然,忙不迭抬腿離去。
朱元璋背著手來到刑部正廳,楊靖心緒不寧的在此等著,見朱元璋到來,他趕緊道:“皇,皇上……”
朱元璋揮手:“去吧,將牢頭尸體拉去喂狗去吧,你刑部要管不好,下次咱的刀就不是砍牢頭了。”
淡漠的目光盯在楊尚書身上,令他極度惶恐和不安。“咱問你,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了嗎?”
楊靖一臉為難:“還,還沒。”
朱元璋冷笑:“這么久了,這個案子很復雜嗎?你楊尚書要是這些事辦不了,自己引咎辭職吧!”
“是,是,微臣盡快,今天,今天文大人不適合過堂,所以……”
話說一半,
朱元璋已經走了。
楊尚書望著朱元璋離去的背影,冷氣不斷倒吸。
這案子,越來越復雜了!
皇上親自出馬了,本來楊尚書以為皇帝是給文侍郎做主,可這去了一趟牢獄,就將牢頭給砍了。
這說明什么?
能爬到這個位置的,沒有人不懂得揣摩人心的!
這說明朱元璋在撐腰!
在給他刑部尚書遞話,告訴他楊靖,朱懷沒人能動!動了,牢頭就是下場!
想到這里,楊靖忍不住打個冷顫!
那姓朱的……他聽過,以前的蓉城之困,還有無煙煤等等,他聽老爺子提過。
不過也僅限于提過。
可現在,他赫然發現,似乎這姓朱的,遠比自己想的要復雜很多很多!
朱元璋沒有去千步廊,沒有繼續去過壽禮。
他背著手,一步步,步履沉重的來到了謹身殿。
朱雄英這事他得將屁股擦干凈了!
若是不然,漁輪一旦開啟,矛頭指向朱雄英,事情要是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朱元璋都會受到掣肘!
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真能折騰!
謹身殿內,錦衣衛蔣蹴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朱懷為什么暴起殺人等所有前后經過都調查出來了。
一封藍皮奏疏陳放在案牘之前。
朱元璋背著手走過去,掂量著奏疏,緩緩打開。
“茲查文伯祺罪證如下,洪武十三年,胡唯慵坐罪,其兒媳被文伯祺當其子面凌辱。”
“三年前有江寧縣農婦出門洗衣,文伯祺命家將擒其夫,于鄉野之間奸農婦,此后,其夫欲告官,被敲斷雙腿,至今殘疾……”
“前年,有豆蔻少女于應天大街被擄……”
“去年……六個月前……三個月前……”
一樁樁罪行,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