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笑的有些開心,這并不是欺騙民間商人,畢竟那么多商人想要興建交趾土木,萬一工程交給建筑商,他們人跑了該咋弄?收取保證金的做法就是在規避風險!
這想法很好。
朱雄英笑著道:“是啊,他確實是有能力的。”
這種概念,朱雄英沒教過解縉,完全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朱元璋道:“成了,也別罵太狠了,解縉和鐵鉉都是有本事的人,罵狠了在對你生出怨氣。”
朱雄英搖頭:“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那以后也不堪大任。”
朱元璋想了想,道:“說的也是,成大事者誰不先苦其心志。”
兩人說著說著,天空已經日落西斜。
書房內點了燈,朱雄英攙著老爺子走進去。
馬上到初夏了,書房內也開始有些微熱起來。
朱雄英繼續坐在書桌前,準備批奏疏,可翻開的時候,赫然發現老爺子已經批完了。
“爺爺,啥時候批的?”
朱元璋不敢讓朱雄英擔心,只能扯謊道:“哦,今個早晨起來的早,人老了,睡覺就淺,外面一些蛙叫蟲鳴的就能被吵醒。”
朱雄英想了想,道:“要是不行,我讓人將院子內的那一畝地給拆了。”
朱元璋搖頭:“拆了做啥?自家種一點糧食自給自足,也省的去外面買米了。”
“你府邸每個月的收入,都要送去交趾,咱看了你的文書,上個月發了一場海嘯,又送過去不少錢賑災對吧?”
“不當家不知油鹽貴,現在知道治交趾多難了么?”
朱雄英嘆息道:“是啊!一場小災小難的,都要輸送大批量白銀過去,要買糧食,要重新建造房屋,百姓家的棉衣布衫的也不能不給,哪哪都是錢。”
交趾還沒收到田稅呢,朱雄英已經貼過去快五十萬兩了,雖然有一定利息,自己也虧不到哪里去。
但朱雄英,還是感覺到治理一個地方的困難之處。
“戶部不看好交趾,度支司也不肯撥錢,民間借貸更不可能將錢投入到交趾……哎!”
朱元璋看著朱雄英,道:“氣餒了么?”
朱雄英搖頭:“談不上氣餒,大家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一個地方只有它自身有足夠的價值,人們才會趨之若鶩。”
“人心都是這樣的,雖然前期有些困難,但一旦交趾上半年的稅收出來了,我想情況就會改善不少。”
朱元璋語重心長的道:“你就這么篤定,上半年稅收會很高嗎?”
朱雄英點頭:“交趾那么多荒地,按照解縉的文書來看,幾乎家家戶戶已經種植出來莊稼來了,等到夏收之后,這些糧食就可以朝云貴一帶輸送,百姓會富足了不少,而布政司的存銀也會收上來不少。”
朱元璋笑了笑:“許多人都在看著交趾,給咱爭口氣。”
“好!”
天色不早了,朱雄英和老爺子又聊了一會兒,便回房入睡。
……
一輪明月掛在皎潔的星空中。
徐妙錦雙手拖著腮,端莊的坐在窗前,看著外面下弦如勾的月色。
心思卻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從傍晚吃了飯到現在,徐妙錦才漸漸從震驚中回味過來。
朱雄英.…皇明嫡長孫。
怎么就成皇明嫡長孫了呢?
這幾個月究竟經歷了什么呀,為什么好好的大明皇長孫,突然藏了起來,老爺子到底在安排什么?
徐妙錦想不明白,如今的事,恐怕也只有老爺子一個人知道了。
徐妙錦想著想著,有些無聲的微微嘆息起來。
這個身份,讓徐妙錦又驚又喜,可同時又有些自慚形穢。
徐家現在已經是個富貴閑人,沒有絲毫權柄可言,之前二哥和四哥常說自己和朱雄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現在,當身份錯位之后,徐妙錦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配不上尊貴的皇孫殿下了。
當時二哥和四哥還說什么圈不同,不相容。
現在也不知道腸子有沒有悔青了。
是咱們和皇室血脈圈子不同吧?!
看來年初洪武皇帝殺文豫章也好,啥鄭用也好,都是因為朱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