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享受巨大權力的同時,也負擔著帝國巨大的工作壓力。
朱元璋是個勤奮的皇帝,所以在老爺子手下做官,就沒有懶官惰官。
戶部四司依舊還在緊鑼密鼓的工作。
臨近今年年夏六月,上半年的財政工作都要統計完成。
入五月之后,各地方的財政數據就會匯總到戶部。
“哈~”
度支司內,度支員外郎王文長長打了哈氣,看著周圍正在埋頭打著算盤苦算的各吏目,他長長伸個懶腰,起身對眾人道:“好了,天色已晚,諸位回去休息吧。”
眾人如蒙大赦,整理好手頭工作紛紛離去。
王文熄了燈,也準備離去。
卻發現隔壁的戶部司的燈還亮著。
洪武十三年,戶部下設四清吏司,分別為總部司、度支司、倉部司、金部司。
去年,改總部司為戶部司。
王文有些好奇的推開總部司的大門,赫然發現人已經走完了,唯獨課稅員外郎黃遷還在擰眉看著手中的文書。
“黃大人?”
王文輕輕呼喊。
黃遷這才發現王文,將手上文書輕輕放在一旁,端起茶呷了。
“怎么現在還沒走?”
王文笑著道:“準備走了,恰好看到你這邊燈還亮著。”
黃遷苦笑,對黃文道:“你那邊上半年稅收統計工作如何啦?各省匯總后要盡快送到戶部司來啊!我們可都摩拳擦掌的準備匯總了。”
王文無奈的點頭:“大部分已經統計完畢,只有交趾布政司了……哎,不提也罷,估摸著交趾上半年也不會有多少稅收,他們能自負盈虧,不要問戶部要錢,本官就謝天謝地了!”
“上次還記得么?鐵鉉跑來問本官預支交趾布政司的財政,要三十萬兩白銀。”
“本官有時候,實在有些想不通……”
黃遷狐疑的道:“哦?王大人想不通什么?”
王文干脆坐在黃遷身旁,道:“當初皇爺是調解縉和鐵鉉一起治理交趾布政司的,你說為何獨獨解縉去交趾任了左參政,為何鐵鉉依舊還在應天?”
“那么鐵鼎石在應天扮演什么角色?”
“我總感覺他就像個先鋒官,他背后還有人實際控制著交趾!”
黃遷愣了愣,隨即不動聲色的將案牘上的題本交給王文,道:“王大人,這是皇爺今天交給我的。”
“關于交趾商業戶稅調整的方案,你看看。”
王文有些不解,接過來之后,隨意掃視,片刻之后,眉宇頓時擰了起來,眼神漸漸明亮,不由倒吸涼氣。
長久之后,他才倒吸涼氣道:“高!”
“竟然還能用這種賦稅的方法,去保持窮富均衡!這是誰提出來的?單單此功,恐怕都能在政績上添上濃烈的一筆了!”
黃遷搖頭:“不知道,皇爺交給我的。”
“但我感覺,寫這封戶稅的人,應當就是實際控制交趾之人,也就是你口中說的,站在鐵鉉背后的人!”
王文愣了愣,良久后小聲道:“黃大人,你說……會不會是那位?”
“誰?”
“皇長孫!”
嘶!黃遷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王文。
王文道:“本官這么分析是有根據的,最近朝廷民間關于皇長孫的說法越來越強烈,皇爺卻沒有任何動作。”
“很顯然,皇爺在沉沙子,等沙子到了水底之后,皇爺就要舀水了!”
黃遷沉默了一下,看著王文道:“你的意思,這戶稅改制,是皇長孫提出來的?他還活著?”
王文點頭:“嗯……額!”
王文臉色頓變:“如果站在鐵鉉身后的是皇長孫,上次本官沒給交趾布政司預算,豈不是將皇孫得罪光啦?”
黃遷笑笑:“無礙,如果真是皇長孫,他的格局會這么低?因為你的一句拒絕,就問罪于你啊?這想想也不可能。”
王文咂摸咂摸嘴,道:“也是。”
黃遷道:“成了……回去吧,今晚早些睡,明天皇爺要帶我去見一個人。”
王文一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