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道:“交趾稅銀丟失,知曉路線的也只有兵部幾人,為什么?”
藍玉緩緩睜開眼,不解的看著朱雄英,“啥意思?”
朱雄英沉默一下,開口道:“兵部有問題!川蜀和南疆,都是他們在從中做事,為什么?誰指使的?”
藍玉聽完,面色忽然凝重起來。眉宇浮現一抹怒氣,厲聲高喝:“你言下之意,咱是被人陰了?”
朱雄英點頭:“應該不是。”
藍玉聞言,緩緩放松了身子,靠在身后的墻壁之上,補知多久,忽然抬頭看著朱雄英,“當時解縉、鐵鉉將張玉之子張輔,調五軍都督府,是你的意思。”
朱雄英搖頭,“不是,是他們自己的意思。”
藍玉再次道,“可在燕王眼中,就是你的意思。”
“你能減除燕王的羽翼,他為什么不行?這兩件事,如果是燕王指使的呢?”
朱雄英愣了愣,心下猛地一顫,瞪大眼睛看著藍玉。隨即陷入沉思。
“且不提這事,我需要想想,怎么才能將你解救于危難。”
藍玉看著朱雄英,道,“小子。咱和你說的這些話,你不能告訴老爺子,你記得,你們是一家人,無論燕王有沒有什么心思,他始終是你四叔。是老爺子的親兒子。”
“你要是現在,表現出一點對你四叔的殺意,老爺子可能會重新衡量定儲之事。”
朱雄英淡漠的道:“大不了魚死網破!這儲君我可以不要,但我不能讓你們出事!你們比儲君重要!”
藍玉聽后,沒有感動,而是破口大罵,“糊涂!”
“你個小王八蛋!什么你都聰明,在這事上開始犯糊涂了,咱可以死,咱們都可以死,但大明下一代帝王,一定是你的!咱們這么做,都為了你,你小子膽敢亂來,你舅姥爺現在就死在詔獄上,一了百了!”
朱雄英愣了愣,看了一眼藍玉,一言不發的背著手,朝詔獄外走去。
“小孽障,你回來!你還沒答應咱呢!你踏馬究竟要做什么去?”
朱雄英淡淡丟下一句話:“我不會讓你出事,好好活著,你死了,我就沒人可以用了。”
漸漸的。
朱雄英的背影,已經消失在燈火闌珊處。
等朱雄英走后,藍玉神色為之變,方才的堅強漸漸褪去,眼眶有些紅,“臭小子!傻小子!”
“多大人了,還踏馬和以前一樣感情用事!”
“你是做大事的人,老爺子不是教過你。做皇帝心要狠么?咱算個啥?混球!小混球,千萬不要做傻事!”
藍玉低聲喃喃,不知何時,那雙虎目中已經飽含淚花。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何廣義撐著雨傘,跟在朱雄英身后,出了北鎮撫司。
朱雄英看了一眼何廣義,道:“你先回去,暫時不要和我太過親昵。”
何廣義急道:“殿下……”
朱雄英淡淡抬頭看了一眼何廣義,淡漠的道,“回去。”
何廣義不敢多言,只能朝北鎮撫司走去。
朱雄英單手撐著傘,走在漆黑的雨夜之中。
何廣義這份忠心,朱雄英都懂,也都默默記在心里,有些話朱雄英不能許諾何廣義。
為上者,更不能對其表現出任何恩德。
無論如何,
下一屆錦衣衛指揮使,朱雄英已經確定了。
走在雨夜之中,朱雄英漸漸陷入沉思。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