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想要攔,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外婆雙腿的一剎那,蕭瀟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一雙腿從膝蓋以下齊齊切斷,她身上就穿著一條紙尿褲,僅剩的大腿上全是膿瘡,散發著惡臭。
“瀟瀟……”外婆聲音有些顫抖,“外婆沒事。”
蕭瀟沒有說話,她只是掀起了外婆身上的衣服,只見她的后背上也全都是膿瘡。
這是躺久了又沒有及時清洗而生出的褥瘡,褥瘡發膿,她也因為發燒了。
蕭瀟連忙打了醫院的電話。
醫院里,蕭瀟站在那里聽著醫生的診斷和指責,
“病人能撐到現在是一個奇跡,她之前雙腿做了切除手術,傷口恢復不好,出現了感染的跡象。”
“如果照顧得當,她傷口完全可以康復的,你看看她身上這些褥瘡,全都灌膿了。”
“你們這些家屬到底都是怎么照顧的?”
蕭瀟沒有辯駁,只是懇求著:“求您,一定要救她,求求您。”
醫生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我們會盡量的。”
“你們也是,別什么都晚了才后悔。”
“謝謝醫生。”
蕭瀟守在外面,直到醫生說外婆暫時脫離了危險,她才放心下來。
“瀟瀟,吃點東西吧。”見她臉色好看了一些,劉玉蓮才敢和她搭話。
看著遞過來的饅頭,蕭瀟眼中全是冷意:“你就是這么照顧她的?”
陳玉蓮聲音有些慌亂:“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蕭瀟厭惡的看著陳玉蓮,“外婆病成這樣你不知道,外婆身上長那么多褥瘡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比起陳長新,她更加痛恨劉玉蓮。
陳長新給她的只是肉體上的苦難,而劉玉蓮卻是從精神上摧毀她。
從有記憶開始,她就經常看到陳長新打劉玉蓮。
她心里也害怕,可是,她還是挺著小小的身軀擋在劉玉蓮面前,祈求陳長新不要打她。
她成功了,陳長新不再打劉玉蓮,只是那些拳腳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朝陳玉蓮求救,可是,她卻避開自己的眼神,只敢默默的躲在角落哭泣。
每次,都是外婆攔著陳長新。
偏偏每次事后,她又總是抱著她哭泣,然后拼命的道歉。
她一次次的原諒,一次次的告訴自己,媽媽只是太害怕了。
直到十五歲那年,陳長新輸了很多錢,要拿她去抵賭債。
她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她拼命的求救,她當時明明在家的,可是,她卻只當做聽不到,甚至悄悄的將門關的更嚴實了。
沒人知道她那個時候的絕望。
如果不是蕭家的秘書及時找來,現在恐怕已經沒有她了。
所以,當時去蕭家的時候,她拼命的討好蕭家的人,一是因為他們才是她的親人,二便是她再也不想回到陳家了。
聽到她提起往事,陳玉蓮又開始哭了:“對不起,瀟瀟,媽媽不想的,媽媽太害怕了,媽媽不敢的……”
類似的話她早已經聽了無數遍,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她沒有再理會陳玉蓮,走去護士站和護士說了一聲,讓她們多留意病房的動靜,然后便打車去了蕭氏。
剛到前臺,她就被人攔了下來。
“小姐,請問你找誰?”
“蕭北望!”她冷冷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