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相當難得的是,涼州城內幾位縣官都在。
“各位大人真巧啊。”孟長青笑著上前,一個個的打招呼。
幾位大人各有回禮,但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
最先跟孟長青搭腔的居然是巍山縣的曹大人,“小孟大人比我們晚來一步,知道今日聚在這里,所為何事嗎?”
孟長青脫去官服外的大氅,交給跟在身后的八方,“還真不知道,各位大人比我先來一步,可知道什么消息?”
曹洪幸朝她走過去,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卻提了件不怎么相關的事,“聽說你北山縣的城墻修繕好了?”
“是。”
曹洪幸笑道:“只是我巍山縣和宏甲縣晚你好幾步,到現在還沒修繕好,你說我跟花大人怎么有空來這兒?”
“看來這件事比修繕城墻還重要。”孟長青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是啊。”曹洪幸拍著椅子的扶手,他轉頭看向茅春芳,“茅大人,以往你不是跟小孟大人關系最好么,怎么現在坐在角落里不說話。”
“曹大人別開玩笑了,我不過來得早,坐的靠里罷了。”茅春芳站起來跟孟長青打招呼,“小孟大人,好些日子不見了。”
孟長青同樣站起來回禮,“是啊。”她說完咳了兩聲,“最近天冷的很,不小心著了涼,正在家養病呢。”
坐在小圓桌旁邊的花如金開口,“都坐下說話,大家同在涼州共事,有什么事情大可當面說,不必表面客套,背地里謀算。”
這話雖然沒有對著孟長青說,但孟長青清楚,就是沖著她來的。
她坐在位置上不搭話,抱著熱茶碗捂手。
“孟大人,你不知道吧。”曹洪幸側頭低聲道:“孫通判把府臺大人參了。”
“什么!”孟長青著實意外,心里清楚必然是因為自己的事,卻還是裝傻問:“因為什么?”
“因為什么你不清楚嗎?小孟大人。”花如金嘆氣,“你啊,我一直以為你很好。”
孟長青:“難不成,府臺大人被參奏是因為我?”
“不然呢?”茅春芳說:“是府臺大人非要把其他縣的人口遷到北山縣去?”
不等孟長青回話,茅春芳又笑著賠罪,“小孟大人別往心里去,我也是為府臺大人著急,要知道,奏本往朝廷一送,大人的前途勢必受影響,大人在涼州幾年,護邊境有功,我實在不忍心。”
“原來是為這件事,那可真是怪我。”孟長青一臉的懊悔,隨即又問:“那朝廷打算如何處置府臺大人和下官?”
曹洪幸熱心為孟長青解惑,“圣上在朝上大罵你跟府臺大人,說武官難做文官的主,以后還是讓他該做什么做什么去,吏部更是傳信斥責。”曹洪幸笑道:“孟大人,這回把你叫來,大概是府臺大人要把你的那份親手給你吧。”
孟長青仔細聽下來,算是明白了皇帝對她的態度。
不過是罵一頓,沒有降職,甚至連俸祿都沒減。
怪不得茅大人如此不滿。
想也知道,能被她北山縣吸引過來的人,定然不是來自原本生活還過得去的地方,像是曲平縣、羅江縣、璧山縣,這三縣和涼州其他地方比較,稍微富裕些,且與邊境線之間有其他縣城隔著。
這些地方的人,多半不愿意去北山縣。
巍山縣雖緊靠邊關,但他北方有巍山關這道天險,西方有紅沙死地隔著,縣城中又有大量軍人駐守,為安全性考慮,那邊的百姓多半也不愿意去北山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