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實在是猖狂,齊人立忍不住皺眉。
齊人立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語氣不快的問:“你在笑什么?”
“哈哈。”紅德雨拿起手邊的茶盞,“縣丞大人可真不見外。”
管家或許是沒聽出齊人立的陰陽怪氣,又或者是聽出來了,但并不在意,“這位大人里面請,我家老爺在里面恭候多時了。”
“鎮里布店里最好的綢緞,我要一萬匹。”齊人立也是怕對方看輕自己,故意多說了些。
只從這院落的一角,齊人立就知道這家人有錢,且有錢到一種不把錢當錢的程度。
齊人立強壓下情緒,微笑著接過茶水,對上座的紅德雨道:“前幾天本官就到紅府村來過,那時候奉上官之命來這里找養蠶人,這不順道聽說了紅家。”
跟著管家進了小門,還沒走兩步,管家就說:“大人的手下,就在這邊等候吧,我家老爺不喜歡見陌生人,您要不是官門中人,貿然上門,我家老爺也是不見的。”
“原來是管家大人。”齊人立尤其咬重最后兩個字。
就比如現在,紅德雨看出來了,可并不放在心上,慢悠悠的等丫鬟把他頭發束好,然后才坐直身體,毫無誠心的來了一句,“怠慢縣丞大人了,顯才,還不快上茶。”
顯然,這回沒等多久。
有紅德雨這句話,管家才上前,引著齊人立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這話說的真不客氣。
入目所見,直叫齊人立震撼,這院子遠比齊人立的江南老家還要精巧,這可是北方,院中那些適于南方生存的花草樹木,想要在這里長到這種程度,得花費多少心思和金錢。
“本官在毛亭鎮聽說,鎮上所有布莊的綢緞都來自紅家,且定價也是紅家說了算,紅老爺經商手段了得啊。
他身上的衣服也沒有穿整齊,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可離得老遠也能看出他身上衣料的名貴。
“哦?”紅德雨問,“縣丞大人聽說我紅家什么了?”
“快請。”
“是。”管家彎腰退下,很快端著茶水上來。
這話說的,倒打一耙。
“齊大人不知道。”管家微笑著向他解釋,“您所謂那些最好的絲綢,在紅家只能算中檔貨,若只為這些東西,實在不必打攪老爺,我就能做主賣給您。”
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放下,“縣丞大人如何稱呼。”
小門再次打開,有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從里面走出來,剛才的那些門房恭敬的跟在他身后。
這人看著要比管家稍微年輕一些,面容保養得宜,沒有束發,散著的頭發正被身后的丫鬟握在手中,仔細的往上涂抹頭油。
椅子上的紅德雨咳嗽了兩聲,再次端起手邊的茶盞,收斂起笑容,“齊大人既然誠心想跟紅某做生意,紅某自然真心招待您,顯才,好好招待齊大人,可不要怠慢了。”
管家彎著腰點頭,“是,小人一定好好招待,齊大人。”管家走到齊人立面前,“跟小人下去詳談吧。”
齊人立只能在心里冷笑,他這是熱血上頭,特意趕來看別人臉色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