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笑了,上半身湊近陳興奇,一副要跟對方說悄悄話的樣子。
陳興奇果然湊上來,側著耳朵準備聽。
只聽孟長青道:“你是不是有病?”
孟長青撤身回來,理好衣裳下擺,“我把你當朋友,愿意聽你的煩心事,你卻把我當消遣,我孟長青在你眼里算朋友嗎?”
陳興奇那點酒勁一下就散了,當即坐直身體,“抱歉。……我的事,不知道要怎么說出口。”
孟長青沒有回應。
陳興奇嘆氣道:“有人要殺我。”
孟長青轉向他,“看出來了。”
陳興奇摸上自己下巴上的疤痕,“這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傷口,差一點,就把我喉嚨割開了。”他嘆氣道:“我從不知人能偽裝的這樣好,他是我的親人,卻幫著三皇子來對付我……”
在陳興奇的講述中,孟長青也算是知道了他變成這樣的原因。
大概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只比陳興奇小幾個月的弟弟,帶著家里人來看他。
兄弟兩人許久不見,再相見自然倍感情切。
陳興奇本就在巍山關憋著,因各種保密需要,不能跟人牽扯過深,這下自己家里人來了,他總算是有了能說心里話的人。
這一說,能說的不能說的,他一股腦都倒了出去,好在他還有些腦子,有關震天雷調整后的配方,他沒往出說。
陳興云借口照顧他,就在巍山關住了下來。
剛開始,陳興奇確實能感覺到家人的關懷,但一段時間之后,陳興云就對他每天干的事情,起興趣了,說是每天在這里,也沒別的事可做,希望能給陳興奇幫幫忙。
陳興奇想,兩人是親兄弟,對方沒理由害自己,還真把他帶到了工作的地方。
營地里自然有人反對,陳興奇那沒腦子的,還給堵了回去,他上有工部侍郎的爹,下有自己的技術撐著,沒有人能拿他怎么樣。
陳興云自那之后,就跟著陳興奇學震天雷的制作。
好在陳興云的腦子,算不得聰明,學得不快,每天按部就班的消化一點東西。
陳興奇是如何發現不對勁的呢,某天晚上,他看見陳興云住的屋子上飛過一只鳥,仔細一看,不是別的鳥,是信鴿。
巍山關軍營重地,怎么可能容許信鴿在上面飛來飛去,還不等陳興奇納悶這鳥哪里來的,旁邊的將士就已經把鳥抓住了。
解開鳥腳上綁著的信,紙條只有兩個字,已成。
看見這兩個字,整個巍山關都炸了,衛方耘連夜往山上趕,就要查明什么人私自傳信,什么東西已成。
有衛方耘主持工作,很快就把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信鴿是陳興云放的,信是要送給三皇子的,已成的意思,是自己學會了陳興奇的本事,等對方下一步指令。
事涉三皇子,自然不簡單,衛方耘很快就密報給了皇帝,皇帝對三皇子的處置,不會擺在明面上。
只當不知道陳興云的消息要傳給誰,所有的罪名都按到了陳興云的腦袋上,反正他在軍營私自傳遞消息,就已經觸犯律法。
上頭下令,把人押解回京,再行處置。
臨別之際,陳興奇去看陳興云,誰料陳興云突然暴起,拿個刀就要殺他,嘴里還喊著殺了他,自己就能活命。
孟長青聽到這里問:“他身上怎么會有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