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有許多老將,在出兵對敵之前,也會有這種感覺。往往局勢就是會按照他們的預感所發展,所謂預感就是經驗的不斷累積,累積到一定程度,即便腦袋沒想出異常,心也會察覺。
屬下相信大人的預感。
正如大人所說,為那一家人的糧食,讓兄弟們冒險并不值得。”
這一刻,孟長青突然發現,楊正這個人不得了。
他什么時候練就的遞臺階技術?
“那大人對小村那邊,后續有什么安排?”楊正問。
孟長青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覺得怎么安排才合適?”
楊正一愣,想到自己還兼任縣尉一職,頓時后背生汗,“屬下認為,該讓看守險山的兩班衙役守在小村。
如果山匪下山就是為了搶糧食,很有可能還有下次。
讓那兩班的兄弟,兩三人做一小隊,分散在不同人家,每隊發哨,若遇異常吹哨響應。
再給錢德明和孫大雨備上煙花,真有搶匪再來,點燃煙花通知,我們這邊就能立刻趕過去。”
孟長青聽完后,說他安排的很合適,讓他著手去辦。
楊正走出門口后,快步去北墻市場領煙花,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想到,到明年八月,衛將軍的知府一職就任職期滿。
如果真的如他所言,請了衛將軍派兵剿匪,剿滅了還好,稍有不慎,對衛將軍而言就是敗筆一樁,很可能影響將軍高升。
他這才明白,為什么他提出這個辦法,孟大人卻像是沒聽到。
楊正感嘆,還是自己修為不夠。
一切皆照楊正的安排,布置了下去,過程中沒有任何人跳出來阻攔。
小村里,其他村民也害怕自家淪為下一個被搶糧的,知道縣衙的安排,大面上很贊同,只是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住到自家的衙役不好伺候。
但兩三天接觸下來,也就沒有這種顧慮了。衙役們自管飯食,自帶鋪蓋,甚至連燒炕的柴火也有專人送去。
衙役們就這樣在小村待了十來天。
錢德明住的非常心焦,天天盼著山匪來,可就是盼不來。
楊正也是,基本每天都要往小村去,一天得去好幾趟,除了守著這個村里,也順道查上次山匪留下的蹤跡。
看的出來他們這段日子,內心很煎熬,好幾個人嘴上都急出了燎泡。
后來孫大雨察覺出了問題,“咱這么多人在這兒,就算山匪想下來,也嚇得不敢下來啊。”
“是啊!”楊正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明晃晃的駐扎在這里,雖然能護著村里人不再遭搶,卻沒了誘抓山匪的機會。
這之后,他們改變策略。
又過了十幾天,來到十月末。
這晚孟長青在屋里睡著覺,忽然聽到外面砰砰兩聲震響,她飛速往屋外沖,衣服鞋子都顧不上穿,出門后目光在南邊空中搜尋,果然看到還未徹底散去的煙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