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心情復雜。
“怎么會不見?”主人家追問。
“我不清楚,只知道有天他們出門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可憐吶。”老人感嘆,“真是個可憐人吶。”
洪四方說,“只要我還有口氣在,我就要替我們全家報仇。”
“你一個人怎么去對付那些強盜?”
孟長青不安的移動了幾下腳步,就聽那洪四方說,“我要上京告御狀!我要叫皇帝知道,他手下養的這些官就是土匪!”
老人其中一個兒子問,“你們那兒的縣老爺勾結土匪,你可以告到州府啊。”
外面的光線透進窗戶,照到洪四方的臉上,孟長青看他眼里通紅身體緊繃,咬牙切齒的說著話,“我去過!我去敲過鼓,挨過他的板子,天下狗官是一家,當官的哪里有一個好人!”
孟長青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你們州府的老爺也不管?”老人嘆道:“那涼州可真兇險吶。”
主人家想起孟長青一行人的身份,轉頭對八方道:“我看你們也小心著點,哪里的生意不能做?辦完手上的事,就離開涼州吧。”
八方干巴巴的笑了兩聲,“多謝主家好意,我們交完差就走。”
“你們要去涼州?”洪四方警惕起來。
“生意人,被縣衙點了名不能不去,聽你說涼州的情況,我們也擔心的很吶。”孟長青一句帶過,并試圖轉移對方注意力,“你說要去京城,那你身上可有路引?”
“他們誰不知道我的心思,誰敢給我開路引?”
“沒有路引,一路上的關卡你要怎么過?”孟長青問。
八方也問道:“正是啊,沒有路引,你怎么過的涼州關?”
“我運氣好,碰到一個獵戶,他帶我從山上小道出來的。”
八方看向孟長青,又悄摸去看楚沐風的表情。
孟長青又問,“從這里到京城千余里路,身上的盤纏可夠?”
洪四方搖頭,“無所謂,餓了可以吃樹葉樹根,渴了有河水,我只要有口氣留到京城。”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老人勸洪四方,“既然那些人走了,你怎么不留在家里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咱們老百姓想要告官,如何告得贏……”
后面的話孟長青沒有再聽,她知道洪四方鐵了心。
孟長青回到灶房,解開自己身上的包裹,趴在灶臺上寫了封假路引,蓋上她北山縣知縣的印章,連同十兩的銀票,一起塞入小布袋中。
臨別前,孟長青把小布袋交到了洪四方手中,她說,“這是我的一份心意,不必特意打開看,如果不巧被守關的士兵抓到,你只說去京城探親,再交出這個袋子,或許可以保你平安。”
洪四方覺得奇怪,看著手上的袋子有些不敢接受,“這是什么?”
孟長青沒有解釋,只說祝你一切順利,便離開了這個村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