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細文疲憊的擺手,“不要多問,快扶我進去。”
沈氏只好照做,等把人扶進房間,熱水擦過手腳,又給他蓋上厚被子,沈氏這才上前輕聲詢問,“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好跟我說嗎?”
周細文伸手掏出了他在李家莊園寫的悔過書,示意沈氏拿去看,他則是雙目無神的盯著床頂,鼻子一吸一吸,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果然,還不等沈氏把紙張打開,周細文的眼淚就滑了出來,“如今,只有對不起小妹了!”
沈氏被他嚇的心頭直跳,只等紙張展開,快速將上面的內容看了一遍。
看到紙張末尾赤紅的手指印,她心里直罵糊涂東西!這樣的東西怎么能寫?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寫這樣一篇東西出來,老爺你只寫了這一張嗎?”沈氏看縮在床上哭的人,真想一腳踹上去。
周細文哭哭啼啼把李家莊園的事,告訴了他妻子。
“姓李的說的這樣肯定,那人肯定是涼州知府沒跑。那知府知道我跟曾大人的關系,我們如果不按李老說的做,只怕是全家都逃不掉。”
沈氏攥著紙張的手緊了緊,“這事得告訴曾大人。”
“不行!”周細文從被窩里爬起來拉住沈氏,“千萬不能說。”
沈氏不明白了,“為什么不說,告訴他,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他們跟我說過了,從現在的形勢上看,聽從知府大人的意思,才有機會保全家業,萬一告訴了曾大人,豈不明擺著我們要跟知府大人作對?”
沈氏反問,“今天莊園去了不少人,即便曾大人知道了,知府大人怎么就能確定,是我們告訴的曾大人?”
“只有我們跟曾大人有親,只要曾大人知道了,我們就脫不開關系。”周細文反復警告,“千萬不能說。”
沈氏說:“那總得告訴小妹。”
周細文驚恐的到處看,那樣子就像知府大人就在門口聽墻角似的,他要去捂沈氏的嘴,“不能!不能說!告訴了小妹,小妹肯定會告訴曾大人,到時候我們一家全得跟著曾家下大獄。”
沈氏嘴上沒說,心里卻想:不說就一定沒事了?那知府的作風,聽著就不像正經官,悔過書到他手里,豈不是把柄送到他手里,即便現在能逃過一劫,將來呢?
“好,我不說。”沈氏表面上答應下來,卻等周細文睡著后,深夜敲開了縣衙后院的小門。
轉過天來正是新年。
花如金忙完營里的事情,就到縣衙里等著,盼著北山縣的人過來給他送好消息,可北山縣的人沒等到,卻等到了慌亂失神的曾徑。
“曾大人?”花如金起身迎他,“瞧你這樣,是縣里出事了?”
曾徑一把抓住花如金的手,“奏本在哪里?叫他們撤回,我不參與,我不參與了!”
花如金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奏本到哪里了?”曾徑激動的問。
“我也不清楚。”花如金瞧他嘴角生瘡,眼里全是紅血絲,猜道:“是不是劉德祥威脅你?別怕……”
花如金的話還沒說完,曾徑就絕望道:“我有把柄在他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