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笑聽了，當即表示要去萬州。
她為北山縣的學生們盡心盡力，孟長青由衷感謝她。但考慮到路上安全，還是去求了楚沐風，從他那里要了兩個人，自己這邊又分出十個，由來財統領，一路護送莫離笑。
臨別時，莫離笑心中愧疚不安，帶了縣衙這么多人，萬一沒請到先生，豈不是罪過。
孟長青卻寬慰她，“請不到才是正常，莫小姐只當游歷山川，增長了自身見聞，便不虛此行。只有一句話，還請莫小姐聽一聽，所謂高明的先生，不在自身學識多少，在他自身品行和教育他人的能力。”
送走莫離笑那天，已經是正月十三。
正是跟鄭喜冬她們約定到期的日子。
孟長青從縣衙大門回去，特意從鄭喜冬她們門前走過，還裝模作樣在門口咳嗽了兩聲，等了又等里面沒人出來，心里就明白了，她們多半沒準備好。
干脆多等半天，等到傍晚，眼看快到下衙的時辰，去了鄭喜冬她們辦公的房間。
看孟長青進來，三人是立刻站了起來，臉上表情都有些緊張。
“時間到了。”孟長青問，“賬理好了嗎？”
羅云看向鄭喜冬，鄭喜冬正要硬著頭皮回話，就聽梅子先開口了，“回大人，還沒有，我們還剩下兩本賬冊沒核算完，能不能到明天早上再給您。”
“不用。”孟長青說，“先跟我說說，你們看了這幾天賬，發現了什么？”
“大人。”鄭喜冬老實說明前情：“我們并沒學過看賬本，還是馬叔指點后，我們才有些頭緒。按照我們才學會的方法核查，這些我們核算過的賬目，沒有問題。”
“你們三人都是一樣的結論？”孟長青問。
梅子和羅云點頭。
“好。”孟長青又問，“那從這些賬上，你們看出什么來了？”
三人都不明白孟長青為什么這樣問，以為是自己答錯了話。
“什么都沒看出來？”孟長青見她們不說話，催了一句。
“大人。”梅子開口后卻猶豫了，“我不知道算不算。”
孟長青道：“看出什么來，盡管說。”
梅子低聲道：“跟賬目是否正確無關，我看賬上登記的，進賬少，支出多，咱們縣衙似乎沒什么錢。”
孟長青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問羅云和鄭喜冬，“這點你們看出來了嗎？”
羅云說，“我只注意核查每一冊末尾的數字，縣衙是否有錢，我沒注意。”
孟長青的視線落到鄭喜冬身上，鄭喜冬低頭道：“我也不曾留心。”
“你還看出什么來了？”孟長青問梅子。
“縣衙開銷大，各種名目也多，其中花銷的部分，就是造路維修城墻。但進賬部分，似乎完全依仗田地稅和糧稅。”
“你能從賬上看出這些來，說明你是用心了。”孟長青上前，拍了拍被壘成摞的賬本，“這些賬本，本就是程主簿核查過多遍的，給你們看的本意，并不是讓你們理賬，只是想看看，你們能從這其中了解到多少信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