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站在大路上說話,剛好被不遠處的孟長青碰見。
孟長青是真好熱鬧,一看是自己衙門的人,就立在那兒聽起墻角來。
她早先是見過鄭喜冬母親的,但只那一面早就忘了,聽著她們的對話,才知道鄭喜冬對面那兩人是什么身份。
她聽的認真,體會到鄭喜冬此刻的心情,定然是憋悶至極。
鄭喜冬脫離家庭,獨自在外生活,雖有工作和朋友,但不被家人理解的寂寞和痛苦仍是難以排解的。
夜深人靜時,見別人闔家歡樂時,更容易想起自己的家人。
孟長青對鄭喜冬這個人是非常看好的,雖說她當時文考的成績沒有羅云好,但憑她敢脫離家庭的勇氣,肯吃苦的決心,就能夠確定,這個人值得培養。
因此,鄭喜冬繞開周二丫他們后,孟長青后從另外一條路跟了上去。
孟長青要不是個女的,做出這樣的行為,還真叫人懷疑。
孟長青常年練武,腳下速度要比鄭喜冬快些,早早在巷口等著她。
鄭喜冬一見到孟長青倒有幾分心虛,這地方距離她剛才說話那地不算遠,她說話的聲音又不小,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聽到。
“買東西去?”孟長青首先開口。
“大人。”鄭喜冬對上孟長青還是比較拘謹,“是,準備去新街添置些東西。”
孟長青說:“正好順路,一道走吧。”
鄭喜冬是又高興又為難,臉上的表情也比較糾結,“大人,恐怕外人說閑話,還是您先走吧。”
“說你的閑話,還是說我的閑話?”孟長青笑問。
“我一無所有,也不怕別人說什么,只是大人您…”
孟長青接道:“本官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不說身正不怕影子斜這樣的空話。想傳閑話的人,怎么樣都能傳,你避無可避,只有一點,他們不敢拿到你面前來說,那就是你比他行。”
說話間,孟長青往前走了幾步,鄭喜冬沒有猶豫,立即跟上。
走出一段后,孟長青問:“我瞧你不高興,跟家里人相處的不好?”
“大人聽見了?”
“嗐,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就好聽個閑事。”
這話能從當官的嘴里說出來,鄭喜冬還真是有些詫異。
“你分家的事,是我過手的。”孟長青側頭對她說:“所以你家什么情況,我多少也有些了解。”
鄭喜冬自嘲一笑,“讓大人見笑了。”
“唉,家庭矛盾自古就有,各家各戶還都不一樣,不存在見不見笑的。”孟長青說,“剛才聽你母親的意思,是想讓你回家看看,你怎么想呢?”
鄭喜冬沒有任何猶豫,“我不會回去。”
孟長青笑了笑,道:“跟你講個閑事,我從前認識這么一戶人家,這家有一子一女,也跟你家似的,姐姐年長,不過這家人稍微有些積蓄,雖說如此,但這些積蓄并不愿意用在女兒身上,對女兒時常打罵。
那家女兒長到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借著外出求學的機會,離開了家庭,自此之后再沒回去過。
過了好些年,那家爹娘逐漸年邁,嬌慣的兒子卻始終沒有出息,一應花銷都要爹娘做工去供給。
有那么一日,那家爹娘偶然間得知,自家女兒如今了不得了,在外闖蕩做生意賺了不少銀子。”
說到這里,孟長青頓了頓,“你猜那家爹娘做了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