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太太的照顧。若非先生太太心善,我只怕得去跟流浪漢搶橋洞。您稍等,我回屋給您取。”
朱則點頭哈腰的說完,就回屋里,從床頭的磚頭縫里,抽出來一塊錢,擦干凈灰塵出來交給林太太。
“算你識相。朱則,姐姐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這回把煙戒了,可千萬別再抽了!先找個活干,掙錢好好把身子骨養好了,回頭再做點買賣,也好把你爸留下的房子跟鋪子贖回來不是!”
“是,太太您說的有道理,我是要找個事情干,攢點錢。”
林太太收了錢,便擺出一副知心大姐的架子來,朱則也不反感,畢竟人家說的很對,而且這個知心大姐長得也確實不賴,才27,只比他大了3歲。
賞心悅目之下,說兩句就說兩句吧,反正她說的也是前身,就當聽八卦了。
林太太簡單說了兩句就走了,她可不想跟一個癮君子有過多交流。今天多說幾句,完全就是因為剛過完年心情好,再加上之前小偷上門,得虧他出聲意外嚇走,讓大家對他有了些許的改觀。
朱則用冷水抹了一把臉,之后又從另一個磚頭縫里摳出來一塊五毛錢,帶著出門了。他要出去實地看看,干點什么營生比較好。
馮老爺子那里借來的100塊錢,除去買衣服被子毛巾交房租,他還剩92塊5毛,他得好好計劃一下,該怎么花。
“燒餅!香噴噴的燒餅!”
“一碗豆花,一根油條,一張餅,收您一毛五。您慢走!”
“五花肉一斤三兩,3毛2分5,收您3毛2。”
……
聽著各個攤子上的叫賣聲,朱則內心感嘆道:“這才是人間煙火氣啊!”
在巷道里溜達了一圈,花五分錢吃了一碗豆花后,朱則又來到了租界。雖然是同一個城市,區別卻很明顯。華界更多的是底層的普通人,而租界的人生活相對富足,這一點從他們的衣著打扮就可以窺見一斑。
“就憑我兜里這點錢,做不了多大的生意,要是做點小買賣,想掙錢得到猴年馬月去!而且8月份淞滬會戰就會打響,自己必須盡快離開!
上海是全國金融中心,要是在上海都搞不到錢,那我也就白來了!所謂窮家富路,外加以后去內陸生活的錢,我得想個主意搞出來!怎么著一兩千塊總是要的!”
朱則一邊走一邊看,同時在想可以利用點什么,可以在幾個月內,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先生,這可是我在黃浦江里撈上來的,您多少加一點,這一看就是個老東西,我問過了,能值3000塊錢呢!500真的太少了!這么著,800!800您拿走!”
就在朱則路過一個巷子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在跟一個穿西裝的中年人討價還價,而他的手里,則是一尊又黑又綠的佛像。
聽到那漢子的話,朱則輕輕一笑,“原來這種詐騙套路民國時期就有了。我記得新千年之后很多這種騙子,都是同一個套路,戴個安全帽,拿著現代工藝品冒充工地里剛挖出來的忽悠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