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日軍飛機繼續轟炸南京,轟炸完順帶著用機槍掃射地面的國軍目標。所幸,守軍的防空炮還沒有撤走,日軍飛機并不敢太過囂張。
周二林他們的船隊雖然有被擊中破損,但除了難民有死傷之外,并沒有損失。保安隊和船夫,更是幸運的無一傷亡。
從這天開始,越來越多的難民開始涌向碼頭。
維持秩序的憲兵和川軍3個排,不得不放棄了前面的引導。因為他們發現怎么喊都沒用,還是直接控制上船人數為好。
因為人多擁擠,很快就有一個年紀大的老太太被推搡摔倒,緊接著以她為中心,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摔倒,然后遭到踩踏。
眼見秩序出現混亂,站在碼頭前的李夢生和另外兩個排長急了,想要帶人去止住后方擁擠的人流,不管怎么呼喊都發現根本擠不過去!尤其是碼頭上還堆放了數量不少的各種行李,全都是被遺棄的。
李夢生急了,他知道這樣下去,被活活踩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碼頭也只會越來越擁擠。他心一橫,干脆爬上行李堆,對天開一槍。
這一聲槍響,讓亂哄哄的人群冷靜了下來。
“再擠!再擠!格老子的,誰再擠老子一槍崩了他!都把路讓開!王二牛,帶人去把倒下的人扶起來!再把這些遺棄的行李都扔水里!都別擠了!再擠誰都上不了船!”
這一下,原來騷亂的碼頭再次恢復了一些秩序,李夢生和另外兩個排長輪流站在高處,指揮擁擠的難民登船。
“別上了!別上了!人滿了!再上船要沉了!”
“長官,長官,那是我娘,我們是一起的,我娘離不開我啊!”
“兒啊!你快上來!長官,求你讓他上來吧,我可就他一個兒子了!”最后一個登船的老太太當即就扶著船沿跪下了,懇求維持秩序的憲兵讓她兒子登船。
“不行!等下一艘!再上船要沉了!快走快走!下一艘馬上就來了!開船開船!快開船!”憲兵根本不管老太太的苦苦哀求,一把拽下想要登船的中年人,隨后推了一把沒有動力的擺渡船。
中年人無奈,只能扯著嗓子喊道:“娘!到對岸了別亂跑,就在碼頭等我!我轉眼就過去找你!”
類似的事情不斷發生,維持秩序的3個排,話說得喉嚨都冒煙了。要不是憲兵司令蕭山令又派了3個排過來輪換,日本人沒來,他們就得先被累死。
船工們也是如此,他們累了的時候,直接由副射手頂替上去開船。他們的干糧和燃油,全部都由憲兵隊負責提供。秉持的一個原則就是人停船不停,冷卻水燒開了,就直接舀一瓢江水灌進去。
12月7號,凌晨5點45分,一架專機從明故宮機場起飛,離開了南京。
中午,日軍飛機再次襲擊了江心的船隊。
“日本飛機來了!都趴下!拐彎!快拐彎!別跟它賽跑!”
隨著主射手的叫喊聲,船工操控著船只,開始轉向躲避日軍飛機的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