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緩緩點著頭“我懂了,就是說,即便不幸敗了一輪,仍然可以努力在敗者中脫穎而出,然后便可得一次搶奪別人名次的機會。”
“不錯。”
“而于第一輪勝者們而言,若在六十四進三十二中落敗,其實并不能保證自己是六十四強。還要再面對一次敗者們的挑戰,輸了則退回一百二十八,贏了,才能保住六十四。”
“是極是極。”李縹青笑著點點頭,“你比楚念師兄聰明多了,上次跟他講,我都要氣死了。不過,敗者的挑戰也就到第二名為止了。”
“不能再爭奪魁首了嗎。”
“自然不能,你想一下這個規則,實際是只有敗下來的人,才需要接受同樣敗過一輪之人的挑戰。魁首是全勝而得,自然無虞。”李縹青道,“而且魁首自當是本屆第一。既然敗過,無論是敗給誰,又如何能說是最強呢?”
“是這個道理。只要敗過一次,自然就不配為魁首了。”
李縹青看著這遼闊的場地,忽然輕嘆一聲“比肩接踵,人海聲雷怪不得許多人縱使無心仕途、沒有機會,也搶破頭要來打一場武比——能于此得博望城之歡嘯,也算不枉一身苦學了。”
裴液亦是安靜遙看,仿佛已見到那擂臺成型、數萬人圍坐凝目的樣子。
他從未置身于此中境界。
直到馬車動起,裴液才回過神來,而身旁少女笑道“險些忘了一事!”
“什么?”
“要給你量兩身衣服啊!”
“啊?”
“到時候你打武比,就穿這一身上去嗎?”
裴液低頭瞧了瞧,這是他從奉懷帶出的兩件衣裳之一,早已浣洗干凈,今日要參加參加鷺洲詩會才穿上的。倒確實有些輕薄發白,料子不好,款式也老舊。
“還好吧,打架要穿多漂亮?”
“這可不只是打架,也是露面。”李縹青駕著車,往西拐入一條街,“帶你去我常去的那家吧。”
裴液還是有些抗拒“我上鷺洲詩會也沒換衣服啊。”
“那是因為我沒顧上你。”
“”
七拐八拐來到一處門面,青石小巷,木門黑檐,周圍很是安靜。李縹青跳下馬車,扯了依然猶豫的少年一把,另一只手已推門笑道“許姐姐?”
院中浣布的年輕婦人立起身,驚訝地看著門口少女,抖著雙手的水珠“縹青!好久沒來做過新衣服了。”
“嗯今天也不是給我做。”少女笑道,“是這位少俠。”
“哦?”姓許的婦人應聲看去,打量了少年一圈,流眸轉回少女身上笑道,“這想必不是新入門的弟子。”
李縹青一笑,推著她往屋里去“快,去挑挑樣子,我們一會兒還急著有事呢。”
“哦?急著”婦人往少女耳邊輕輕笑語了一句,李縹青拍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