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種珠形法器攝人魂魄,完成對劍術的拓印,受害之人被殺之前就神魂已癡。到了八月二十,這九處案子的首尾俱已清晰,但歷時一月,作案之戲客卻都已掩去了首尾。”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追到了三位兇手,不過歡死樓命去即焚,三顆珠子都未能繳獲。”
“以上,便是關于西隴道‘奪魂竊劍’的事。”
安藏翻了一頁,繼續道“諸君應當沒有忘記,事情在上面出現過一個分叉——另一邊,關于湖山劍門命案的追查也在繼續進行。”
“在這一案中,兩位真傳中的師弟楊顏,被指控弒師,據湖山弟子口述,此人本來已被控制起來,但在七月二十一仙人臺趕到之前,卻不知為何逃脫了,湖山劍門自己已在追繳此人。”
“在這里,須得插敘一條歡死樓的動機——經對一些微弱痕跡的勘察推斷,配合湖山弟子口供,我們推測湖山劍門應有一件古傳之物。歡死樓之所以行兇,便意在謀奪此寶。”
“我們沒有找到這件東西,我們認為歡死樓也沒有如愿拿到。因為案發之后,歡死樓在一條向東的路線上依然屢屢現身,我們與其有過多次交手,基本確認他們有一位追捕對象——暫可以推測是那位師兄。”
“就是在這條路線上,事情真正變得需要加以玄門層次的重視——在和歡死樓人手的糾纏中,我們遇到了”安藏抬了下眼眸,“吞日會。”
裴液眉毛微微一挑,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目,然而屋中無人言語,他偷眼看去,幾位宗師面色也沒什么變化。
“這就是西隴那邊的事情。”安藏又翻幾頁,“而之所以牽扯到少隴這邊,就是剩下那條線頭延伸過來的事情了。”
“這位師弟其實自始至終只有湖山劍門本身在注意,歡死樓根本沒留人手看管他,據口供和勘察,基本可以確認這位十五歲的少年其實百事不知,所以那邊就將此事下放回了飏州州衙,后來州衙做了對其弒師嫌疑的正常追捕。”
“再然后,他就到了少隴博望。”
“而這邊的事情,在場諸君就應當都比我清楚了。”安藏輕輕合上冊子,遞還石簪雪,“可以請李掌門或程臺主一敘。”
無洞一抬手,刀磨般的聲音截斷了他“先不必談博望,西隴的事情尚有些須看清楚的地方。”
安藏微一頷首,伸手示意他講。
“首先,既是外敵,何以湖山門自己封鎖消息?”
“瞿周輔的一位旁脈師弟,在其身死之后接掌了門派,一切指令出于他手。”
“此人和外敵勾結?”
“或許。”
“沒問出東西?”
“死了。”安藏道,“歡死樓離開前就殺了他,剩下的人都不知道這位師叔為何對他們言聽計從。”
無洞點點頭,抬手在本上記了兩筆“第二個問題,這位楊顏是如何、為何跨越兩千里,恰好來到這里?我們知道,那個‘羊祜’不是跟著他而來,而是一直就在這博望城。”
“這其實應當是‘博望之殊’的問題。”
“正是說這問題在西隴的部分。”
“西隴仙人臺暫定的結論是,他是通過一條早已搭建成的暗線,至少可以追溯到十年之前。”安藏聲音平和,“像是湖山劍門專為這種事留下的后路。”
“所以關節是在十年、甚至更早之前,湖山劍門和博望是如何建立了聯系。”
“挖朽刨舊,恐怕難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