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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云坪崖下。
執法堂幾乎已經全力在此,甚至是將計就計,沒在崖頂院子安插人手,又假裝不知道敵人是崆峒奸細只為誘對方前來。
“他就算找不到機會動手,也一定會借機來看看。”甘子楓道,“我已叫人去取當年的卷宗了,等拿過來后,對比今天和七年前的名帖。”
趙成皺眉:“.”
“之前我想也是,但現在不一定了。”
“為什么?”
史應麟笑了下:“.這倒確實,采岳心地不壞,人也聰明,之前還有次還故作無事地找我索要話本,后來被我發現是自己在偷偷寫.”
“.”
“人倒多了不少。”趙成接過來,又翻開一本嶄新的小冊,將兩頁比對在一處。
“有沒有可能,堂里會有判斷的流程。”趙成低眉再次打開兩個冊子比對,“既然七年前的兇案你同樣出現在了這里,就只能去待幾天了。”
甘子楓只覺臉上火辣,在七天之前他們就已知道對方要殺害崆峒弟子,在四天之前他們就已知道對方最有可能的目標就是晏采岳,而在兩天之前,晏采岳果然成了廢人被置于孤峰。
甘子楓沉默片刻:“我不清楚他們的細節,也許他們沒有收集到滿意的版本,而仙橋峰最好的是《白虹篇》,晏采岳卻不是只會《白虹篇》,《快雪劍》不也足夠優異嗎總之他現在孤身在崖,是敵人最好的目標——裴液也在傳信說了,對方真的可能對晏采岳下手,要我們守好他。”
史應麟怔住:“.季.季楓?!”
“對,那時候你還沒來執法堂。他和晏采岳一樣,輸了論劍,抱劍跳崖。”甘子楓道,“那案子還是我結的.但自從收到‘奪魂竊劍’這回事后,尤其是經由晏采岳想起仙橋峰后我就總是想起那個案子。”
史應麟這時也隱約意識到暗處是有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濤浪,抿唇點頭:“寧錯勿放的道理我懂,既然是為了護衛采岳性命,貴堂確實封死了這崖就好。”
“您是說”
翻到后半段,趙成才手指一停,找出了第一個。
“我們坐了快兩個時辰他竟然一句話沒有說。”藍衣少女低眉輕聲道,“一動不動的,好像僵死在了床上。”
“我當然要跟他這么說。”史應麟嚴肅地看著她,“你看他那副樣子吧,你以為這是兒戲嗎?”
甘子楓這時出現在后面:“事不多言,史師侄不要再詢問了。”
晏采岳的尸體就砸在這里,血在碎石間流成小溪。他雙目無神地望著夜幕,一柄劍仍然抱在懷中,像是兇手對他們最大的嘲諷。
“當年張梅卿堅持有兇手,把入峰之人的名錄添在了這里。”老人低聲道,遞給趙成,“和今日的比對一下?”
“所以我相信崆峒確實不對勁。”老人輕嘆,“我令他們一個不漏地記下今日入峰之人的名字,崆峒弟子絕大多數都是自小入山,要培養這樣兩個內奸并不容易,我想七年過去,他們一定還在。”
“怎么了?”
并沒有等待太久,一道身影縱身上來,將一冊舊卷遞給了二人。
“.他是說他們會易容。”
沉默片刻,等到頂上橘光不見,高大男子才低聲道:“棠師姐在醫堂.今日我問得個消息。”
“這件事絕不能告訴他。”史應麟道,“只有先讓他好起來,后面再讓他慢慢接受。”
趙成驚訝地看著他。
孤峭的崖上夜風冷蕭,幾乎將衣襟灌滿,孔銀珊憂眉回望一眼,低聲道:“晏師兄原來一直住在這樣的地方。”
甘子楓回過頭:“因為剛剛那位裴少俠傳來一條消息,說兇手可能不是一身黑衣地像夜蝠一樣飛入院中,而是會穿著崆峒門服,光明正大地走進去。”
“也許.奸細本身就是玄門呢.”
“晏師弟,事到眼前總有路,萬勿氣餒,多多保重。”男子的身形要魁梧許多,聲音也中氣充足,此時他一抱拳,另一位藍衣師妹便也跟著拜別。
甘子楓移目過去。
“.但我還是覺得咱們這樣盯不到人。”趙成看著院中依舊往來的人影,“還有好幾位弟子留著呢,周圍咱們也下了許多明樁,擺明了執法堂已經注意到這里。歡死樓不會在這個架勢下沖進來吧。”
“銀珊。”她輕輕牽了下第一位少女,三人共往山下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