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乍然照徹了整間石室,雷霆的銳鳴響起在簾外,【玉虎】被整個淬煉為金色,如同雷矛刺穿薄紙,穿過水簾,從背后將瞿燭身軀一穿而過!
然而卻只是殘影,雷霆響起的瞬間黑袍就化為一條黑蛟般朝著老人一掠而上,明明已是重傷未愈之軀,那將心臟狠狠攥死的壓迫竟然絲毫未減,【謁闕】的每一次爆發,都是判定生死的令箭。
無洞揮臂而畫,浩蕩的玄氣在身前凝出鏡形,但下一刻就被絞碎成飛散的碎片,無洞傾身后掠,在將抵石壁時【玉虎】終于追上了敵人。瞿燭反身一劍,在整個石窟拉出耀目光芒的雷霆就此湮滅,而這一幕仿佛只是一個閃過的片段,下一瞬浩蕩的劍氣再度憑空而生,無洞這一刻剛剛握住自己的佩劍,勉強來得及抬手架劍,被一劍斬上,密集的血痕瞬間在身上炸開,他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墻壁。
無洞應該可以應變再快一些的,但很顯然,即便前兩次的交手瞿燭的重心從未在他身上,造成的傷勢也足以構成牽絆。
他用【玉虎】牽絲完成了對室中劍特質的模仿,將自己的佩劍送了進來,但顯然并未改變任何事情。
然而他竟然還有余裕講話。
嘶礪的聲音在受創下顯得更是啞怖:“殺我這種老朽,想來是用不到這座【蓮心決劍】了。”
瞿燭一劍得手后沒有絲毫停頓,詭冷的戲面已經再度壓迫上來,但這一刻他劍勢竟然真的一頓,偏頭死死盯住了老人。
【玉虎】入手,當日在湖底綻放的耀眼一劍瞬間重臨此地。上一合的碰撞中【牽絲】已然構成,瞿燭長劍驟然絞擰,耀目的電光乍時燎傷了他的脖頸。
《明光雷霆》·【走天海】
這一招同時綻放在將要交擊的兩劍之上,下一刻它們應當在撞擊中合為無堅不摧的一劍,但瞿燭畢竟并非白面,冷冽的玄氣如同深潭重水,第一時間湮沒了劍上的電光,但雷霆之下金鐵一體,對方那道矯若白龍的【走天海】還是淹沒了他的臂膀。
而借著這一劍掙脫出的空隙,無洞已俯身按向那座劍臺。
是的,《明光雷霆》仍在燃燒,老人人已掠去——他徑自將好不容易送進來的玉虎棄置于敵。
【蓮心決劍之陣】,世人常以之為崆峒劍江湖殺氣過重的佐證。
那正是【藏劍陣】所來的地方,與之不同的是,除了摒去玄氣、將入陣者限制在真氣之境外,它對入陣決斗之人做了絕對強硬的限制。
兩人需赤腳單衣,持陣中之劍而決。
如今見到此幕,浩蕩的玄氣強硬地淹沒了臂上的雷霆,瞿燭同樣截斷斗劍,傾身而追,但這一刻,嘯烈傾潰的山海從身后洶涌而來。
就在剛剛,在握住臺上刀柄的一瞬間,尖銳的雷鳴就沿著孟離指尖掠上,摧毀了那枚禁錮真氣的小環。
一位掌握了刀劍三篇、虛實之變的八生修者能爆發出怎樣的恐怖的力量,在這一刻盡數展現。瞿燭抬手,以浩蕩的玄氣再一次禁錮住年輕人的身體,但這一次他猛地回頭——同樣的手段未能奏效了。
在受囚的幾天里,在一次又一次的磨劍中,孟離沒有一時一刻不在想如何才能把劍刺進面前之人的心臟,身負《道虛明實總經》,他只會一次又一次創造不可思議的奇跡。
瞿燭不得不回身面對這一劍,去勢驟然剎止,劍刃從身前到身后,仿佛完成了一次乍隱乍現的跳躍。無比縹緲而冷的一劍——《松霧劍詠》·【霧中生松】。
在捕捉到其人身體異動的瞬間,孟離刀上的力量就開始飄散,整個人立刻往空中消失,但交手眨眼而過,山海般的劍勢消散、孟離身形不見、【霧中生松】落在空處,一道巨大鮮烈的血流還是飄灑在了空中。
(本章完)</p>